提读

问好

大地开始收集，雪、叶子和文字
独立的事物在叙述，我走过石径
铺满一地的树叶，柔软的共性
在捡叶子少年的手里，在青年的女子
以此为景的镜头里，在昨夜读过书的字里
双脚伸进大地之耳的欢鸣

这么细致入微的接近两只鸟
一对纯净的瞳仁里，空降一场恩赐
它们灰中泛红的羽体外移两爪
让出一道，不惊不诧地继续啄食
美妙的光阴，亲近而无敌意
我愿意和它俩保持这一段信任的距离
走过的脚步，心提到嗓子口
如趟自己危险丛生的中年

两只斑鸠一前一后，伴侣的距离
鸟龄不详，短而尖的喙，不停啄向地面
赭红中带一层铁灰
砖缝的间隙，应有凡胎所不见的美味
角质和羽毛接壤之地，镶一条黄带
两枚金镯在冬日里一步一趋地跳动

人在睡去和醒来，睡眠和劳作
相互独立，人和物界需要一种关联
自然白天劳作夜晚睡眠
相似的物种在冥冥里重合，天人合一
循环往复万法孳行，人发现了火发明了光
诸生事物的出现，表达出白的野心

白内障需要光明，地球一半泡在白天
一半浸在黑夜，一株野麦的生长缓慢
白和黑里产生等待的波纹，水和时间
发生关联，发现时间的人浴水而生
极昼和极夜作为神灵和魔鬼
或者至善与至恶，已然不可明示

叶子落地，很快会收入保洁工的铁皮篓
飘入角落或灌木丛的叶子，得以幸留
日复一日被烤太阳干……看它
和刚落地时保持一致的形色
当去抓时，干脆地爆裂手中
它体内有未泯灭的火气
侵犯时它“欻”地一声张开嘴

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