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小学校
小学校像泊在山中的船,孩子们是帆
我给孩子们上课,一次又一次鼓舞孩子们让船启航
将群山之梦犁开一道沟壑
云从夏天翻滚到秋天,云从山顶上
滚落到操场上,外出打工的父母
把孩子留在群山的手掌上
群山一直苍茫,孩子们的灵魂像石头
在夜晚长出根须,叫喊的石头
被海水呛住——苦涩之咸从他们的每一个毛孔
往外泛滥
群山不是操纵者,更不是唯一的眺望者
小学校只能以旁敲侧击
诉说被白云流放的苦楚
小学校将时代放逐在群山之外
不管不顾,任凭它如觅食之鸟无序追逐
那些被群山击伤的黑暗
被太阳蒸发成蔚蓝
现在小学校早已被这蔚蓝染透
并在明年燕子的归途中
让满载白云的船队,碾过宿醉的村庄和树林
大海在史书里动荡
并扯断群山悲伤的白发
板栗裂开,海水倒灌,钟声回荡
听,孩子们的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来
它推开的虚无,立刻被山雾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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