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摆着几十幅墨镜
墨镜的背后仿佛有
几十双眼睛盯着我
我感觉我的颜色正在改变
环境也在改变
我在阴天里移动
带着一颗向阳心

我并没有看见口罩
它们的交谈声似乎
隔着一层无纺布
而事实上是太阳
赋予了它们温度
我看见那流淌的汗水
拍打着堤岸

那幅戴在那人脸上的
初步具有了人的气质

摩托艇兴风作浪
岸边停靠的船
跟着摇晃
我也在摇晃
此时，船头向北
我立于船尾
我不是舵手
我是一棵摇晃的树

一只柔嫩的手
轻轻拂了拂我的叶子后
秋天就来了
我知道，摇晃是必然

我说你不要凶
她说女人不要胸咋行
我说要凶也行
不要锋芒毕露
她说只要是女人
都要穿胸罩
不管她有胸
没凶

他们把河边的垂杨柳
都砍了
他们说树叶落在水里
影响水质。那么

明年的春天
柳烟散了
二月春风
也会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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