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

联系与发展
我看月亮
不空洞
明明白白
前半程
褒义
慢慢放开
旗鼓大张
给我们希望
后半程
贬义
慢慢卷起来
像瘪下去的轮胎
泄劲丧气
慢慢让我们绝望

鹿柴


入夏的浆果，处处垂挂
应是鹿果成熟时，花似银铃和龙葵
有鹿的地方就有鹿仔树

接羔期结束，请把母鹿找回
木栅为栏，谓之柴，鹿柴是鹿居住的地方

不知深林之处，有牡鹿之声
山毛榉和鹿仔树，把夏天遮盖起来
一把鹿椅上的地衣，有砍伐时穿红衣的兵士

椴树落花，果子上扬，悬铃木肃杀
呦呦鹿鸣，只等风起于青冈之上

月的独白

抱在怀里的书，几行文字的黑
遮不住，内心的白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你仍有人情世故，有一腔热情

青山眉黛，村庄里虚掩的窗
像一只深邃的眼睛
至今还在目送十里长亭
我不想说出，比这更隐秘的事

将你的白驹放马南山，留下空谷
供一片野菊花将寂静开成蓝色
所谓伊人，只不过是诗经中的一个词语
像风一样在天地间行走，转身也是茫然

星辰一遍遍滑过的脸庞
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孤独
思索了很久
除了你的名字，心中没有多余的词

起风了
文/张林春

银杏树，和风一起
晃动
青云寺院
铺满尘世的金子

枝上的麻雀
诵空秋天的经文
风铃，叮叮当当
目送一行远行的大雁
逐渐隐身在风中

天空，精心组织的词
被风吹斜的云烟
高高举过头顶

故乡

多久回一次
没有约定的约定
听乡音
说方言，生怕土话不会说词了
吃老家饭
闻无法复制的烟火味
更多的时候，是
没劲了
充电

别样的黑暗
文/月牙（云南）

这让我想起
那间传出木鱼的小黑屋
那么多的孤独跟在她身后
除了诵经，她没有什么可用来安抚的

后来她把它们放到缸里
放入豆子，加水，加上盖子
让白天也变成黑夜

再后来，我听见哗哗的水流声
过滤，淘洗。再过滤再淘洗
仿佛她每弯一次腰，孤独就坠落一分
直到一簸箕水灵灵的豆芽
高过小黑屋的木鱼

茼蒿


守着那股苦味
田地里，欢喜地生长
一棵又一棵，像苦日子紧挨着

母亲是如此偏爱
寒霜里，总会拎回一篮子青绿
厅堂幽暗，火光在灶前跳动
随即，笑语围到桌前
这时，母亲如枯叶的脸上
总会溅出新鲜的笑意，词语也是甜的

蒿菜被割了一茬，没几天
伤口处又生出葳蕤
它们奔涌在我童年的清晨和黄昏

而今，我们早已离开那片土地
越过母亲白发的闪耀
我总是忍不住回望
回望那无法企及的苦寒和凌冽

鸟不宿


落脚之处
青草微痕
一丛鸟不宿立在身边的山岩
它的叶子角上有刺
象我的马磨亮的蹄闪着锋芒
它在风中摇晃出的声音
象我的马踏出的蹄音
而我却是第一次骑马来到这里

洪水退了


洪水退了，一些问题，裸露了出来
坍塌的房屋像一张张呼喊的嘴
满身泥污的庄稼仿佛一个长长的问号

今晚的月色无比沉默

星星东倒西歪，醉了

大地之上
弯曲的河流
与
天空弯曲的月儿
对峙

天空越来越黑
人间越来越老

今晚的月色无比沉默

风声
在沉默中此起彼伏

一张张似曾相熟的脸
一闪而过

一处处似曾相熟的烟火
一闪而过

一个个似曾相熟的朝堂
一闪而过

爱与恨，功与过
仍在萌芽
仍在演绎
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