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晓群山能在迷雾中悄然移动
一些树和石头突然出现又无声消失
“谁能平息石头的孤独？”，把椅子搬到门前
固定好它们的视野，“我能让春天不再荒芜”
召唤来动物和植物，用一天的时间造好屋舍
用历史废弃的岩石和尚未烧毁的梁柱
傍晚，与溪流一同散步，光在峡谷里一直延伸
那里，三个互相厮杀的朝代化为三滴沉默的溪水
红薯煮熟了，伸完懒腰以后
我在历史的片段里捡拾稻谷和农人的抱怨
我会用古老的方式酿酒
在时间中发酵的事物还有隐士、大象和公鸡的啼鸣
最后一道工序是加进去我的悲悯
第二天，我更加忙碌
为更多即将诞生的事物准备好食物和水
邻居看见我将牛羊赶到山上
当然，对于它们的灵魂，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安顿
我更喜欢将灵魂安置在溪水里，安置在树木的倒影里
这样做的好处是：灵魂会随风生长
继续往石头里注入黎明，往灵魂里添加光
但我们的身体盛不下我们的欲望
我梦到自己像蜜蜂，在花朵上
采回你们散落的灵魂，重新筑巢
并用你们尚未说出的话语建造迷宫
夜晚，我回到石头里
用剩下的芍药花瓣称量星辰
星辰压弯时间的穹顶，一个又一个时代
在虚无中更替，幸亏晚霞消融一切
我像一颗星辰挂在树梢上
等待流水微风来采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