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木
文/铭宸
那些走完生命旅途的人
仍然活在墓碑上,一脸笑容或忧戚
我喜欢琢磨他们的生卒日期
年,月,日。复原他们的生前轨迹
照片里,她笑容灿烂
年轻,苗条,腰肢富有弹力
——此时,距她车祸还有五年
苹果型好看的臀微微翘起
他一脸忧戚,人生陷于低潮
正失去什么,对世事发脾气
掐指算一下,再有不足三年
他就会一头栽地,告别阳世
一个人死去,河流冰封、静止
他的人生就可以横着看了
放大,缩小;纵览,解剖
生死之间的因果变得清晰
或者更不清晰。有时候
断弦乍崩,节外生枝
也是死神的意旨
死法多样,遗憾却只有一种
死者,你不能在深夜爬起
像木匠研究一截断木
年轮,以及被火焚过的痕迹
不能立于自己的墓碑前
打量,抚摸,深深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