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
每到阴雨天,水泥地板沁出的水汽,
像记忆额头上细密慌张的汗珠,
床被像梅雨天气。在底楼的出租屋里,
我像两栖的蝾螈一样度过了
及其艰难的一年。我四处求职,
处处碰壁。经济的拮据
和内心的沮丧,让我拒绝过一个
姑娘的爱情。那时候我就像卡夫卡
《变形记》的蠕虫,
很晚回家,摊倒在阴暗潮湿的
单人铁架床上,一动不动。
那时门外时常传来她的敲门声,
先是勇敢,清晰,秀气,
后来变得模糊,迟疑,小心,终至于消失。
我躺在床上,眼睛湿润、模糊,
不知道是水汽?还是流出的眼泪?
我知道,我心里的绝望,迷茫,
落魄,即使一个姑娘炙热的爱情,
也不能敲开,他内心的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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