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酒壶
厨房门后
挂着一个老式
军用水壶
绿色的油漆
早已斑驳
那是父亲的酒壶
从前
父亲总是把酒壶
背在身上
干活累了
拧开盖
喝一口
高兴的时候
拧开盖
喝一口
不高兴的时候
拧开盖
喝一口
有次我渴极了
拧开父亲的酒壶
咕噜咕噜
喝了半壶
没想到一醉不起
父亲陪着我
一天一夜没合眼
直到我醒来
从此父亲戒了酒
把酒壶挂在
厨房门后
虽然他不喝了
也常常拧开盖
闻一闻
那天
病重的父亲
取下酒壶
拧开盖
慢慢地
泯了一口
然后睡着了
我陪着父亲
只是再也没有
等到他醒来
这么多年
酒壶一直挂在
厨房门后
虽然我不喝酒
也常常拧开盖
闻一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