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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皆有诗性

文/黄文辉




在诗歌领域探索,我一直是秉着敬畏之心以及自己对万物的直觉去研究与创造。每写一首诗,我都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满足感。从高中时代的稚嫩诗写到如今的静心思考,为万物写诗确实让我收获了不少感动,也给我带来了精神上的力量。
虽然至今我仍未摸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子,未能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但在诗歌写作中,各种生活压力、工作压力、家庭压力让我有更多的释放,我对诗歌的认知相较刚开始习诗阶段也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改变。我一直认为,写诗就是一种修行,是对于生活中万事万物的一种诗性思考。因此,在后来的诗歌创作中,我都会尽量往诗写对象的深处去挖掘自己的想象,将一些司空见惯的东西赋予诗性。其实,所谓的灵感有时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倘若百分百依赖于所谓的灵感,那写出来的东西也是有限的。所以,在创作一首诗的时候,我更多的会去了解诗写对象呈现出来的各种信息,并试着摸清楚其诗性的一面,然后融入自己的思考,将以分行的形式展现出来,这让我在写诗上较以往明显放慢了脚步。
在这个网络如此发达、人人可为诗人的文化语境中,如何写出不一样的诗歌让人惊艳,如何让万物呈现出其诗性的一面,我觉得这值得探讨。也正是因为如此,借着铜鱼诗社兴起以蔬菜为题来写诗这一股旋风,我也尝试着凭借自己独有的认知为那些熟悉的蔬菜、植物赋予诗性,为它们写出一首首属于自己的诗歌。我将这些诗作发在微信群、诗歌论坛,与诗友们一起探讨交流。虽然这些诗作不一定能让所有的诗友都认可喜欢,但在这一过程中我确实收到了不少鼓励,这对于搁笔数年又重新回归诗歌圈子的我来说算是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在为某一种蔬菜创作时,刚开始我也深感焦灼,总会担心自己误入老套陈腐的诗意。但凭借着以往的生活经验和自己对万物的联想,在万物面前,我仍然能感觉到它们诗性的一面。如果这样的诗写能让人有所触动与思考,那我对于万物的诗性表达也算是有所成就了。
其实,我一直在强调“万物皆有诗性”,但万物的诗性也是很难挖掘与发现的。虽然古人常说万物皆可入诗,但在现代人看来有些东西用分行写出来却是极其可笑的。而我还是坚持认为,只要找到万物诗性的一面,在诗性思维中,它们都可以是有情有义的存在。莱昂纳德·科恩曾说“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之来处”,而我想说:万物皆有诗性,那是你没发现而已。





皇闻晖诗六首

图片



茄子



无论是紫色的还是白色的外衣

都能裹住你的肉体,都显得十分美好

在我看来,万物都有它诗性的一面

哪怕我已想不起来

你是如何在渐老中脱掉毛被

但我依稀记得,那些无知的少年

只把你当作玩耍的武器

像抡起棒槌一样,抡起你

嘴里还不忘喊着——

“紫色树,紫色花,紫色手绢包芝麻”

虽然你已疲倦于那种无聊的游戏

但孩童的我们却是满心欢喜

倘若不是茄子库上的小刺扎到小手

那位撅着嘴唇的小女孩

就不会觉得这样的打闹毫无意义







山棯子



那些无畏贫瘠的野生灌木

混生在山野丛林

山色,从它的额头悄然晕开



一群野鸟时刻惦记着

这些野果子,每天都要光顾它的领地

如同放牛娃光顾这条山道



风,从身后追来

吹得桃金娘的腰肢一阵摇曳

蹲在路边,咯咯咯地笑



一茬茬青果终熬成

熟透的山奶,从挂果就开始诱惑着

如饥似渴的少年



一遍又一遍地采摘

最后,徒留那些孤立无援的枝桠

怎能喂养这满山的寂寞







竹笋



谷雨过后,总能听到嗖嗖声

从土里钻出来

一茬茬新笋,头顶着春色

向上拔节。可谁注意到

它也在向下扎根

在土壤里,让更多的力量蛰伏



不断延伸的根茎

无惧黑暗

始终等待着,崭露头角的那一刻

一旦破土而出

尖端的笋箨开始变色,纤维化

而那些绒毛,似乎有意让人畏葸退缩



“出土的笋子,成材的竹子”

时间让它褪去了

褐色的外衣

一些嫩枝便从开叉处伸出纤纤细手

在竹林里,尽情地摇摆着

婀娜的身姿







包菜



一层又一层

密不透风地把自己裹起来

像蚕一样作茧自缚

散开的叶,恰如莲花座

茎梗栽进土里

头重脚轻的摇曳,向一边倾斜

叶片相互抱合结成壁垒

紧实的叶球,时刻警惕着蚜虫、菜青虫

的觊觎。每一颗壮硕的包菜

都有一颗完整的心

绝不容任何侵蚀。而褶皱与裂痕

只因有时抱得没那么紧



  



桃金娘



依稀记得那句闽南俗语

依稀记得多尼,如此洋气的昵称



从童年的记忆里去挖掘

在故乡的山野间,三五簇拥着

无畏贫瘠,开花结果



白的,红的,紫的,红白相间的

各种花色,询丽多彩

像一只只花蝴蝶,点缀着那片灌木丛



到了果熟时节。青的,黄的,赤的,紫的

一个个圆鼓鼓的

棯子,簇生在枝叶间



此后就是放牛娃的饕餮盛宴

飞鸟与蜜蜂也无不觊觎。乌黑的果实

被一口咬开,甜爽如远去的时光





  

荷花辞



荷叶田田,挤满了盛夏的池塘

一朵朵火焰见缝溢出水面



有些娇羞,还含着苞

有些怒放,心扉早已彻底敞开



青叶如盖,挺秀的枝撑着伞

伞下是否躲藏着蛙鸣



晚风悄悄溜进荷塘

还没绕过小径,就惹了一身香



众荷喧哗,还有什么深藏不露

一朵花安静下来竟如此美好





作者简介:皇闻晖,本名黄文辉,福建平和人,现居厦门。著有诗集《与春天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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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速行驶或者动荡前进的诗歌写作
---对皇闻晖诗作的浅读
文/禾青子


我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在每个诗人进行写作身份的自我辨认上,会不会对他自身长期从事的职业或者生活经历形成一种隐秘的依赖性,这种依赖性又是否成为会帮助他,甚至成为阻碍他发展其诗歌语言的组成形式?也就是他将因此陷入一种匀速行驶或动荡前进的诗歌写作状态中。

当然,当下的诗歌评论界其实比较罕见对作者所固有的职业特性和生活阅历进行带有挖掘性质的深度剖析。评论家们其实绝对懒得理会和探究我所持的这种偏异端型的诗歌见解。他们愿意更多地耗费时间将笔触停留在制造出令人脑壳发麻手足冰冷的理论饶舌中。并且以此,将人们对诗歌认知的玄妙拔高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这无疑将为他们带来手段高明的美誉。在这里,我只想以一个写作同行的观点来说说我认识已久的好朋友皇闻晖先生的诗。
  
     作为已经被诗人皇闻晖的职业纽带所紧紧链接的忠实读者。我觉得我宁可把他的作品与他所身处的汽车售卖业扯上某种联系,以此表达对他忠于本职并从中激发出一种活力盎然的语言本能的敬意。也许因为我每天驾驶着他为我选中的本田CITY行进于街区或者乡间道路,我能体验到这种车型的简朴实在,它的飞驰和轻巧,它的轮胎的有所约束的快速转动。而这种体验或许等同于我对他的诗歌的感受,那种明晰的完全可以辨认的汽车底盘一样坚实的语言装置。因为我是如此钟意他的这首诗:

后视镜

车子往前,跑进后视镜里
的镜像被迫往后
沿途的风景一直在呈现
也一直在撤退

它照出身后事
也照出隐秘的人间
那些打着退堂鼓的镜中人
和物,一再被囚禁

极速前进的方向
所有都被抛于脑后,谁还拿正眼
瞧人?在两块玻璃片上
投影成像,你可看清这个尘世

感谢那些投影,感谢那些过客
一路尾随,并且一路走丢
我无法转身寻找
但我可以从另一个世界看见

   
在他的这一组诗歌中的每一首都被严格地控制在一种能普遍接受的用语范围。就如同汽车底盘的构造一样,不管其使用了多么特殊的诗题,比如他的诗作《原风景》、《旁观者》或者《霜夜》;我们都能感受到这种长期养成的恒定的表达顺序和词语组合模式,仿佛不容许任何地方出现不合常规的偏差。以至于我一度怀疑这可能是一种趋于成熟的诗人将延续多年的风格陷阱。在这些诗中,我们从来不必指望他能够以装疯卖傻的语言姿态去迷惑和取悦读者。并且他仿佛也从来不为所动,即使被引诱到语言的地平线边缘或者词组的悬崖边界还能继续面不改色,淡然视之。

而这样和谐被打破的恐慌所不能具备的心灵笃定,呈现给我们的将是如上面说到的简朴实在的诗歌。作者一直希望以其真实性的写作引领读者进入“我无法转身寻找/但我可以从另一个世界看见”(引自《原风景》)诗句中的那一个愿意与读者诚恳交谈,让读者凭借直觉就能阅读的世界。且最终满意于作者“且许我以流水,把面具撕掉/然后交出那张熟悉的脸。”(引自《毛玻璃》)。这样的写作模式对于作者来说是自许的,甚至缺少那种急着给自己一次逆时针的钟摆急剧动荡的反叛。如同他的诗《由标点符号联想到人生》中这样的句子也暴露了其实他还不愿意挺身越过河对岸,进入到语言迥异的另一方阵营。“欲望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圆满的落脚点/最终还是/落于人生的圈套,落于无端的想象。”

但如果皇闻晖从他自己牢固的墙体中走出来,离开他那些形成多年的厚道和害羞本质,其实他还是很容易将他对生活的感觉带进诗行的;这组诗里的一些不同的篇章更能说明这一点特质。比如在诗歌《毛玻璃》中所陈述的那样:“试着去摸清外面的世界/试着推翻假象,让冬天的暖阳/把光递过来/让鸟鸣贴着它歌唱。”这种勇敢的迈出也会帮助他:“偶尔像一只蝌蚪一样/在水中短暂搁浅,是为日后更持久的蛙鸣。”(引自《由标点符号联想到人生》)。当然对于一个在写作中打算奋勇前进的诗人来说,甚至他不应该使用偶尔这样的词,而是每次,时时刻刻都尽量做到如此,通过变换档位给予汽车马达持续有力的轰鸣。

正如谢默斯希尼所思考的问题:“一个人诗人如何适当地生活和写作?他与他自己的声音,他的地方,他的文学传承和他的当代世界的关系是什么?”皇闻晖这些诗,带着他对世界的观察,并没有打算在我们要求过高的语言变化中激起涟漪。他只是在试图维持诗歌在个人生活中的一个位置,对自我的不断修护。“没事就吐纳我的气息,敞开所有的感官享受世界”(《绿萝辞》)。这样的诗歌作用已经完全可以感动自己和别人,并走在善意地去解释这个世界的路上,从所有人对怀乡病和对时光逝去的忧虑中,去启动一个四平八稳的发动机,在这种匀速的驾驶中照料每一个口味不同的顾客。
  
我们所有人的诗歌的问题是不是仅限于获得自己满意的文字,意象和象征?或者还需要启动一只更为灵敏的耳朵去寻找比我们的汽车底盘错综杂乱的油线中隐藏的具备穿透力的音质?读了这组诗人皇闻晖近期的作品,我也隐隐觉察到他对平稳的驾驶过程和熟悉的体验感产生的些许不满意。虽然还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那种刁钻的预期,但其实这样的写作模式已经开启了,尽管仍然还是“一路的颠簸晃动,夹杂着碎碎的方言”,如同《打盹谣》中的这句诗。我祝愿他“在最后的光合运动中,终于交出了我。”,在对艺术的精进中摆脱那种“在最好的年华被砍掉了青春”的树的感叹。



                                                      禾青子2021.03.14


附皇闻晖诗选
     



1.原风景

在他乡,我总是不自觉地
去唤醒一些记忆
一幅古老的画面,时常复活
在我的脑海
然后在追寻中又消逝不见
曾经清澈的小溪
再也无法诉说,泉水叮咚
蜜柚树占山为王
森林从此被囚进了深山
夏天因过分热情
而失去知觉,午后似乎已听不到
蝉的尖叫
还有那些被推翻的稻田
如今成了青枣的乐土
每到仲夏夜,都会亮起千万只眼
盯着更深处的黑暗
星空仍醒着耳朵,听取蛙鸣一片
故乡的原风景
在回忆里不断地涌现
回家的路,是宽了
但我却越走越远
只剩一口乡音清晰依然

2.后视镜

车子往前,跑进后视镜里
的镜像被迫往后
沿途的风景一直在呈现
也一直在撤退

它照出身后事
也照出隐秘的人间
那些打着退堂鼓的镜中人
和物,一再被囚禁

极速前进的方向
所有都被抛于脑后,谁还拿正眼
瞧人?在两块玻璃片上
投影成像,你可看清这个尘世

感谢那些投影,感谢那些过客
一路尾随,并且一路走丢
我无法转身寻找
但我可以从另一个世界看见


3.绿萝辞

多么绿意盎然的一条贱命
没有苟且,无需偷生,身体里住着一群魔鬼
多么热闹啊,遇水则发,从水里长出根来
没事就吐纳我的气息,敞开所有的感官享受世界
那些绿色的葳蕤,绿色的攀援,绿色的求生欲
那些吐着绿色舌头的魔鬼藤,再也耐不住寂寞
在最后的光合运动中,终于交出了我

4.毛玻璃

试着去摸清外面的世界
试着推翻假象,让冬天的暖阳
把光递过来
让鸟鸣贴着它歌唱
一片白雾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爱美的人,何以照出愉悦
那模糊的镜像,那灰沉沉的视野
在靠近你的地方,尘世的轮廓
何以清晰,影子醒过来
镜中人何以成像
且许我以流水,把面具撕掉
然后交出那张熟悉的脸

5.伞心

在雨中,一把伞醒来
在琴弦上走动
每走一步,水就颠簸着抖落

每一个淅沥的音节
都在下坠
让雨倾斜并跌落为流水

那些被忽略的点滴
试图聚拢
但又都被伞心给支开



6.旁观者

陈三五娘出场了
戏台上的灯光喧闹起来
单皮鼓一敲,铜锣声
咬住鼓声,铙钹咬住大筒弦
熟悉的唱腔萦绕着
七字白,三声无奈,都马杂碎调
观众听得意犹未尽
而我,只震惊于
他们的表演
在台上哭爹喊娘的戏子
到了后场
笑得比谁都大声


7.失眠记

卸去夜色躺下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我
被窝还没来得及暖和
心中就开始滋生一些不安的小情绪
开始有更多的胡思乱想
越想越接近精神病患者,越想越找不到梦的入口

半梦半醒间,总能听到各种嘈杂
像列车的轰隆声,开往黑夜的城堡
还有慌乱潦草的脚步声
像金属制的盲杖执拗地敲击着木制地板
一阵又一阵,在耳洞里疾驰奔走

而后,有磨牙的声响,像一把锯子
切割着我们共有的夜
我开始心生恐惧,起身摸黑走出房间
在镜子前,我驻足了良久
总感觉有颗牙齿被呼噜声给撬走


8.霜夜

把草木身上的月光摇落
秋风需要多大的劲
霜花不语,仍在默默地开

故乡的晚稻弓起了腰
金黄的波浪
涌动着无边的夜色

你头顶孤独的白
开始弥漫
斑驳的尘世,如何劝阻这场霜降

月华,寒霜,白发
他们混在一起
叫黑夜如何指认,谁是谁的污点



9.《打盹谣》
 
每当坐公交车,上下眼皮就会不由自主地
贴合在一起
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相拥
 
在这个嗜睡成瘾的早晨
所有人都在练习,无视光明,纵容黑暗
所有人都有好梦没来得及做
 
一路的颠簸晃动,夹杂着碎碎的方言
仿若儿时的摇篮曲
闭上眼睛,谁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鼾
 
公交车到站了,昨晚漏掉的美梦不见了
外婆桥到底是什么桥
想了一辈子,始终还是没想明白



7.《由标点符号联想到人生》

人生有太多的节点
当停下脚步时,就不要幻想一往无前
偶尔像一只蝌蚪一样
在水中短暂搁浅,是为日后更持久的蛙鸣

写不完的心事,说不尽的爱
都一笔带过
能省略的都省略了
像一串雨滴,落入凡尘不见踪影

既然上路了,就不要感叹路途遥远
更不要有无中生有的
困惑。一只饥饿难耐的鱼
不会轻易质疑鱼钩的诱惑

欲望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
圆满的落脚点
最终还是
落于人生的圈套,落于无端的想象
2020.01.15

8.在冬的拐角处

雪落无声,在冬的拐角处
一树树梨花白
纯洁地绽放,却只能孤芳自赏

这一切,在南方只能凭空遐想
每一朵雪花都是清白的
每一次飘然落地,都要洁身自好

在冬的拐角处,我时常把自己
想象成一个雪人
一身清白,伫立雪地,独享无尽的风情



9.不知道什么鸟
 
没研究过动物,也没进过动物园
但我还是与一群鸟相遇
不可避免的就有了眼神的交流
我在羡慕它的悠闲,它在羡慕你的自由
 
突然有个小孩的声音传来——火烈鸟
如果没有他的佐证,我绝对认为
这只是一群不具名的什么鸟
它的生活近乎单调,像我的无知不可名状
 
火烈鸟,或者不知道什么鸟
每一个路过看它的人
在它的眼里,他们的每一声尖叫
都令它们作呕:人生如此,你们算什么鸟

2019.12.11
 
10.在最好的年华被砍掉了青春

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小区里的树
不再作任何修剪
长势已有参天的可能性
只是,偶尔会掉落
一些枯枝败叶
甚至阳光、月色、雨水

每到了夜晚,我都在想
如果没有路灯
没有破窗而出的光亮
阴森将霸占
树底下所有的空旷
风起时,丛林中便会发出
沙沙沙的声响

这样的想象没持续多久
仅一天的时间
小区内所有的树
都被拦腰斩断
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叉子
树立在小区的道路两旁

有人说,这一切都源于
一坨鸟屎的坠落
也有说是为了给小区人民
腾出一片蓝天
但这不足以让树为所有人痛苦
在最好的年华被砍掉了青春
2019.11.01




个人简介:皇闻晖,本名黄文辉,另有笔名黄棘,80后,漳州平和人,现居厦门,在一些刊物发表过一些作品,著有诗集《与春天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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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
文/秋天的童话

我每读一首诗

就在夜的碑面雕刻一句
世俗关于偏见的释文

仿佛所有诗人阐述的过往
都与陌生的我——有关

2023.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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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孤独》

如果孩子不都那么有出息
总该有一两个留在家里吧
留在家里的那个,即使傻一点
笨一点也没关系
只要他知道冷,知道热
知道捧一盆热水
喊妈妈洗脚
如果他还能找一个媳妇
生个一男半女
那简直可以称之为幸福

在乡下,一个老母亲指着
满墙的奖状对我说
如果他们少读一点书多好
如果他们不会读书多好
现在六榀五直的大瓦房就她一个人住
只比人去楼空,杂草丛生的
村小学多一个人

2023.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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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

如果是小时候,我会钻进去
掏鸟蛋,抓河蟹
现在我只想在岸边
看看它们,在阳光下,在风里起伏
现在的我,也是一片芦苇
不远处的父亲,是另一片

2023.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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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
文/张永进

天快黑下来
我剔着牙缝
看一只蚂蚁忙碌奔突着

它一步一步靠近我的脚趾——
“血腥味果然是致命的诱惑。”
就像刚刚叮我的蚊子——
明明吃饱了可以飞走

我抬头看了下天空
天空下,蜘蛛正在给两棵相爱的树
牵线,搭桥
202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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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的样子/谭杰

大山本是静谧的
一切都悄悄的进行
雨来时,细密细密的,像一群
远方赶来的信徒
这时的山
这时的雨
有了相互呼应的默契
山林披上了白色的雾霭
大山的样子
就像经幡飘动的道场
溪水迢迢而来
从我们身体湍急而过
每一道痕辙都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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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的人》

他佝偻着背
头戴矿灯,手拿铁钳
背着一个比他身体还大的
蛇皮袋
在一个垃圾桶边停下来
低头 ,翻找、钳、塞
一套动作,流畅、娴熟
暴露了他是这一行的老手

掏完一个垃圾桶
他又在一个垃圾桶边停下来
俯身,用铁钳搅动了几下
估计是垃圾桶里的东西太滑
太重,钳不起来
他干脆把铁钳和蛇皮袋放在地上
左手扳着垃圾桶
右手伸进桶里掏
头侧向左边
垃圾桶沿紧紧地抵住他的右脸

因为过于用力
他头灯的光柱微微轻颤着
好像人间发往天上的求救信号

202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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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水无关/谭杰

空无一人的游泳池
他有点漂了
也真漂浮起来了
像一个权贵既有的特权
但他感到了冷
刺骨的寒意
与水无关
他讨好水
也讨好自己的身体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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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图
文/秋天的童话

我盗用了一张照片
却还想,偷走里面的光

水面的倒影,让我无法分清
云在玻璃和天空中,谁更真实

一棵干枯的小树挡住了
我看向远山的视线

恍惚间,我试图伸手救起
一朵掉落池塘的红花

2023.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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