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馆

最初的印象
是站得高高的两名红军雕塑
再就是
屋后那座巨大的水泥拱墓（里面是空的）
烈士馆门口的孔雀照相馆
玻璃门里贴着彩色相片，相片上
漂亮姑娘倚在墓边搔首弄姿
甚至有不少帅哥爬上墓顶
摆开武打pose
烈士们一定会原谅他们
他们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场景
毕竟烈士馆，也是当年
小城中唯一的公园
而他们离开时
和他们同样年轻

情人桥

之前那座情人桥
塌了之后
又建起了一座雄伟的
上面有屋顶的廊桥
人群来来去去
可是，没有人叫它情人桥

以前那座情人桥
很简陋，很窄
窄到刚刚好
够两个人并肩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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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街

每个城市都有一条胜利街
在小县城，这条街道往往是
最老的
如今，时代变化太快
如果要寻找
旧社会的街道
旧社会的房子

旧社会的人们
活过的痕迹
你只能去胜利街

喘气坡


老白莲市场后面
是一道山窠
再过去是金钟岗
这里的房子
从岗脚建到岗顶
这儿的路也是
从岗脚长到岗顶
年轻时爬这儿不觉得
现在晚上走路健身
有时会特意走这边
“今天去走喘气坡吗”
“——好咧”
我和鱼互相拉着
从下面走到上面
就开始喘气
一喘气就说下次不爬了
可过了几天又去
爬一爬喘气坡

做减法

扔掉几年不穿的外套
卖掉多年前打开过的书
将载我跑了五万公里的旧摩托
推给修车铺的老板
每到年前，忙着做减法
再怎么减，最想减掉的
还是一岁岁往上加

梅花是白的


溪水边一树白花
女儿问是什么树
我说梅花
不可能，梅花应该是红的
我只好让她背古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当她念到
遥知不是雪时
终于承认
梅花原本是白的

立春后第一日

溪水枯浅，还没见到鱼儿
岸边茅草一片枯黄
突然出现的翠鸟，贴着水面往上游飞
闪着耀眼的蓝色羽毛

立春

立春大似年呐
一整天，纠结要不要买爆竹
不买吧，网上说北京都放开了
买吧，又怕城管找上门来
最后还是没敢买。半夜交春时
附近有人打了一串，就停住了
一定有很多人竖起耳朵在听——
早晨起来空气湿润微凉
公园里的红梅，山野间的白梅
开得多好。打不打爆竹，春天
都实实在在已经
来了

我为什么不想骂恶人

其实气急了也骂
可平心静气后
发现
我心里的恶念
一点不比他们少

生不出来

为国生娃，匹夫有责
我就笑笑不说话
我实在不想和
一个老盯着我鸡巴的国
有太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