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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的音乐
荆溪
1
让记忆变得更少的时刻。
那么细致：危险的理想。她回到起初
的音调，起初的脑部。
从黎明到傍晚，院子里的蕨藓让人
忙乱又感叹。从窗玻璃看到自己，我已忘了
树荫的外边，那个秃头的世界。
2
这次是一个尖顶的傍晚，心不在焉地
穿过泪水。就像穿过月亮桥下那道厚重
的门，越来越响亮。
3
火焰般。身影
不绝如缕。濛濛的，普鲁斯特水
流水处，管平湖先生左腕一滞，落叶滚滚。翩翩
还返的往日青葱。悲怆之中的大爱：
盯着音节，字字句句，黑白键上奔泻
听到的——想听到的——
见到的——想见到的——
以阅读中的——聆听——
以气。以虚待的心。以舍己的脑——
苹果和云雀
一齐唱了
4
栎木恋爱时，头发
柔软而直顺。繁茂而性感的发缕
披拂在一起。有一个滑奏
在瀑流下生苔。我们的生活就是植物的生活，
就是早前三天栀子躁怒时夹杂着美，与
惊怖——阻止的诗篇。
5
司空见惯的卡夫卡：语词的击晕
总是反复回到
不可能性，诗人的绝望
防止贫乏的精神防止言语的贫乏
如同防止，确有之事，充满灰烬
的语言
6
三个月前，陌生的骨髓，膝盖弯作
一柄银色的汤匙。快递员侧躺着。也是一柄银色
的汤匙。
但这是方形的，放射的炽灼。
六点双双醒来，将自己
再次折叠。然后，等待着曙光。
7
在变得黑暗的眼睑上，站着的
深涧。面对七月的翠竹，那洁绿的风暴。
正是栎，在白石的路旁，巡行。
正是栎，在竹枝上眠去的时间；能听见山谷
上空，银河，两次穿过。
能听见，郁郁葱葱，那洁绿的风暴。
2020.10.1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