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江源

人间四月天
有幸跟几位美女一起驱车
走进了远近闻名江源
面对院墙上唯一的一树新绿
大伙不约而同时抓拍
映山红、水竹笋和牛奶萢
抵挡不住一沟清溪涓涓诱惑
全村六十四名大学生
和明清几十位乡贤
与这里的山清水秀相互映衬
而我独对古民居天井上
那一片祥云产生特别的眷恋
九曲之垄必有九曲之水
春秋几多事，过眼成云烟

清明

黄纸要铺的厚些，元宝要堆得高些
张家墓里，母亲依然是外姓人

这可鄙的分明心
身旁。麦苗绿得这么好看，偶有几株杂草

我仔细清除
十二年，手里也握着他人的生死

把滤镜缩小，我们都是我
我在白天上香，我在晚上潜逃

搓澡工老王

行行出状元
搓澡工老王
不仅澡搓得干净
而且搓得舒服
所以领导来了
都钦点老王
现在搓澡工老王退休了
他几乎搓了一辈子澡
勤劳了一辈子
追梦了一辈子
他哪里知道？
里面的黑
是搓不掉的

那些年


那些年，春风来的时候
我看见也把你卷起放在高度
你蓄势跳起高枝有了勇气和野心

迎面而来的风，让我感到每一丝
都把脚蹬在了我脆弱的肋骨上
我怕两手空空，能握着懵懂的残片
缓缓落地，已是幸运

所有的事物，穿过沧桑
那些遗忘还在枯枝的夹缝里
一丝不敢妄动。像个另类侥幸地
在一片鹅黄青绿中调整好微笑的面孔

从远处看，像等待口令
只好用提前准备好的状态
为了更加逼真，一旦被卷起来的
那一刻，心向高处挪动一点

界线

一本海子的诗集，很久没翻了
害怕听到火车的声音
海边的公墓，我也不去了
那些新墓碑，都认识我
偶尔去寺庙，只在门口转
怕香火味，怕听诵经
在老家，倒是常坐在木码头
双脚泡在水里，模仿船桨划动
我在追赶流水

不期而遇


我和你在河边散步
星星和月亮在河面散步
我们离开了，它们还在河面上走个不停

我独自一人来到河边
月亮和更多的星星在河面散步
我朝河面抛出一块石头
它们受伤，破碎荒乱
水面平静下来
它们依然相依相伴

迎面走来的女孩
一脸羞涩
两个小酒窝像两颗小星星
我怎么想，也想象不出
自己会像一轮月亮

    一首魔鬼诗歌（原创未发）

我要拿走月亮
我要拿走鲜花
我要将你的心上人带走
我要撕碎你的房子和树
我要撕毁你的村庄和道路
最后我要将整个世界熄灭
啊我为你降下伤口的黑夜
请用你鲜艳的心伴奏我空荡荡的阴魂

你呀
盛开你眼脸的恐惧
亲我

     拜九较早时旧作

岁月之魂

过去是火苗，
现在是火树。
将来是火的森林，
冲天而起！

最后的老屋

在乡村
永远有人住在老屋里
无关贫困
是岁月留下的样本

时间在他们身上结了痂
如曲张的静脉
和纵横的皱纹

这塌陷在记忆里的老屋
用仅存的樑柱
艰难地支撑起
那个时代最后的倔强

倦缩在灰暗厢房里的老人
用浑浊的眼晴
望着天井里那束刺眼的阳光

我站在废墟般的老屋里
用目光搜寻着
遥远的童年

那个下雪的冬日
唱道情的说书人
拎着火燪听得入神的小伙伴

说书人早去了另一个世界
小伙伴们也都成了老人
只有那张领袖像
还端端地贴在泛黄的墙上

静卧一段时光


思想疲软
意识不再泛滥
想法的渠道
淤泥阻塞
再也没有昨天畅通

春已来很久
昼夜温差南辕北辙
不像草木一致
根须预测不到多深
更看不见向上的浓密

不要灵感
不调和色彩
牙齿咬碎语言
仰卧岁月上
静候时间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