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中秋
文/东楼誯
冷冷,孤轮满月挂苍穹
啾啾,促织声声尖似针
我像一粒蚂蚁独蹲在
废弃的上海铁路东站建设工地上
这里曾是车站的月台,临作工友的宿舍
曾经迎来送往的脚印
可以垒成高山
可岁月的风吹雨淋
使其依然平如故
一条条车道已被泥土填埋
工友们此起彼落的鼾声
仿佛一列列进站的火车
月饼吃坏了我的肚子
上吐下泻的我狼狈不堪
恰逢中秋国庆同日,医院休业
持续的症状也为我赏月创造了条件
这也是我人生中首个异乡的中秋节
遥望高天孤影树
更觉三更独自寒
我只好用此地孤寂薄凉的白
响应千里婵娟共今宵
我知道,清晖里反射着老人家思亲的目光
虫鸣声中,又有谁在呼我乳名
抑或是她为我求佛的诵经声
公元1982早已过去
老刀子似的月亮仍在天上
一天一刀的割
我的血肉所剩无几
悔不该
后来再没和老祖宗共度过中秋
不知为何
这轮他乡明月总是锁我脑屏
像枚注册吾心的商标
故乡的明月
为何我总想不起你当初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