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禅心牧云
屋檐下
鸟鸣起于虚空
忽而落于房后槐树
惹一羽花香
忽而停于院里的晾衣绳
煽动,细碎的人间烟火
屋檐下,母亲纳着鞋底,讲着故事
有珠玉落地的脆响
和着瓦片上弹落的雨声
春天恣意生长
桃花半开,青杏尚小
台阶上围着的我们
小燕子一样叽喳
眼睛里,获得了某种赐予
一些光,母亲硬塞进我们的掌纹
温暖一生
后来,我们纷纷飞离
母亲也已隐在光阴里
而记忆的屋檐下
总有风,轻轻掠过
隐入尘烟
草命的人,匍匐着
一次次风吹,软刀子夹着硬刀子
倒下,爬起
满身伤痕,又面带微笑
笑如一朵麦花
往往,旧伤未好,新伤又至
叹息声,仿佛秋蛩鸣声
被寒星悄悄摁下
在偌大的明天
机械地投入热闹的生活
还好,一个人的苦
被另一个人抱住
眸子里的暖意
足以慰藉所有嶙峋
尘世过于辽阔,有些人太过渺小
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雪一来,轻易交出肉身
天地茫茫
有种轻,一碰就碎
(选自天津频道,荐稿:方先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