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子下面，会是什么未到之地
不得而知，如果是地理课上描述的
一个内心火浆沸腾的红脸汉
就再投缘不过，大碗酒大口肉
哈哈大笑，聚义山林
筛上浮留的皮壳，掬出来
有搬进图书馆，有放上博物馆
有倒入饲料机，有架在篝火上围着跳舞

大海涌动，时间的木桨脱手
竹篾筛子引力旋转，快如心跳
——地球的横截面
和一本书第563页上一群存在主义者
纷纷跳进文字的方井
姿势、神色、眼神，包括藏袖的匕首

我要下来吆，声音飘忽
似云朵似玉兰花似整个春天
很多年前藏进少年的深水井
发出呼唤，荡漾的光
那一个要告别的世界，软软地下沉
进入深海，继续航行

被子爬满玉兰花，云朵的轻薄
要坠落春天以下了，地平面以下
熟悉而陌生的生物正期待着加入
不能给它们命名的人群
没被我照耀的静默的树枝
滋生出命运的剧本

进入夜晚的鱼，揭鳞卸甲
台灯下，书籍的电阻
欲要掐断光的按钮
虚无世界，断去壁虎的尾巴

叶子的影子像一束花朵移过来
我成为祭坛，内心的诗意
还不能挣扎出密匝匝的青槐树林
和你低下头，听风吹乱一些事情

你来的地方，我来的地方
陌生事物间相处，不需持枪问询
这样坐着对峙
林荫间让出一大片空地
草木安静，静到彼此心生紧张

偶然的美好与危险，站在断臂的
青槐树肩头，四月风带着哨音
黝黑粗壮的树身，阡陌纵横的老脸
还没苏醒过来，刀锯截面
密生出一簇簇的赞美诗，已发生的战争
嫩黄的叶片，献在一群
准备野餐的城里人脸和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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