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宠犬名叫“白狼”（组诗）
文||金陵倦客
1，邂逅
2015年4月5日
同事小于送我一只刚满月的萨摩耶
小奶狗通体毛茸茸洁白如雪
那天的记忆，因此有了明亮的底色
下夜班的路上，我把它揣在怀里
这初离娘的毛孩子，肉乎乎的身子里
紧张的心跳贴着我的心房，催生怜爱
仿佛，它就是一个婴孩
多年前从我身体里挖出来的那个
又转世投胎重回我的怀抱
那一夜，小奶狗索奶的啼哭
哭碎了我的梦
2，取名
温水沐浴，吹干，喂以新鲜牛奶
手指贴着它湿润的小黑鼻头
和一双乌亮的杏仁眼对视
无邪的清澈，让我发誓善待它
捧它在手心里，向我的爱人征询名字
“白狼！”他脱口而出
仿佛早就酝酿好了
只等着名字的主人认领
打狂犬疫苗三联针的时候
“白狼”大名正式入册
3，犯错
拆家，似乎是雪橇三傻的天性
局限于几十平米之内
无法消耗的成长烦恼转为口齿功力
啃桌子腿，啃椅子脚，啃纸箱
撕鞋子，撕袜子，撕一切可得之物
显出猴脸的时候，俨然半大小子
天使般的微笑为它赢得无数次赦免
直到，它半夜里毫不犹豫地
撕毁一件千元新买的外套
以及外套口袋里的四张百元钞票
我的先生晓之以棍棒
当我出现在一人一狗之间
他气咻咻，它立刻躲在我身后
他骂它会装，作势再揍
它睁大无辜的眼睛，叫得更加委屈
4，学习喊“妈妈”
“白狼”的尾巴开花了
一朵硕大的波斯菊绽放在它背上
吸引路人欣赏，带给我们被赞誉的小小满足
而我，坚信它是一个聪明的小孩
除了握左手，握右手，坐，卧，翻，滚
一定还会开口讲话。诱之美味的宠物零食
奖励和惩罚轮番，它终于学会
喊“妈妈”，嘴巴轻轻开合
叫“阿婆”声音清晰
叫“爸爸”是发音洪亮的“喔喔”
5，“去势”手术
十个月龄的白狼，就要长成“小伙子”
在爱情还没来敲它的心门之前
“狗妈”和“狗爸”做了狠心的决定
给“白狼”做“去势”免得将来“撩妹”
送懵懂的毛孩子上手术台
哄它打下麻醉药，看宠物医生操刀
切除一只狗的雄性象征物
“狗妈”和“狗爸”于心不忍
这一刀，可以切除它的野性
换取更加的温顺不至于稍不留神
它离家出走成为别人的火锅美食
可以保命，长治久安
6，阿婆的骄傲
“你知道吧，白狼会捉虫！”
我的先生在视频里指着白狼，很激动——
“我和老娘在谈茉莉花根下有虫屎，一定有虫。
等我们走开，白狼真去刨土，
挖出一条肥土虫，叼给我老娘了！”
月底探亲，我刚放下行囊
婆母就和我说同样的故事
我搂着白狼，揉揉它的黑鼻头
六岁的孩子啦，当然可以
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8、又想起它
在远方，他一个人起床
一个人骑车去上班
一个人做饭
一个人喝酒
一个人对着电视
看完晚上七点半的新闻后入睡
它，陪在他的床边
比我触手可及，比我温暖
9、相见欢
一月不见，它用呜呜的哽咽迎接我
口不能言啊，否则它一定是问——
这些天你又去了哪里？家，成了你的驿站
你总是狠心丢下我们
白狼啊，我巧舌如簧可说尽甜言蜜语
面对你，虚伪是可耻的
我只轻揉狗头回应着你的拥抱
寒风凛冽，我的归心
被一只狗的思念团团缠绕得温暖
它不知道，在另一座城
有我放不下的牵挂——
亲爱的小外孙就要放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