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于诗，如禾木之于泥
泥生禾，也生我
我生诗，诗亦生我
泥既生禾，必养之
是人，是鬼，不得而知
我生诗，必得之
籽为泥粒
诗为我的种籽
籽入泥土
我诗亦必入心
心若有泥
则无涸之患，无涝之忧
心必如泥，
则疏通筋脉，于手足，于口舌，生花
结粒附身
我身上附着泥土
附着花瓣
也附着带勾的籽粒
粘上我
我满身花瓣和籽粒
衣袖
衬衫
裤管
布鞋上
粘满泥土，籽粒
我不急于拍打灰尘
让籽粒落下
我是个粘满荆棘和灰尘的人
也粘满种籽
急于发芽的语言
我的灵魂急于发芽
像一些急于破壳生根的种籽
有风
无风
我身上粘满鬼针草
无名草的种籽
我拍打它们
刺中手掌
出了一滴血
我不再拍打
带着它们上路
我为泥土
必萌芽它们
而不必
弃之而去
与泥相隔
必生枯竭
与泥相粘
必生尘缘
与泥互通
必得大道
若化为泥
必生宇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