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四首
邓漠涛
暴力美学
语言不及嘴里吐出的舌头
相互纠缠、吮吸有力
身外之物
请理解它的多余
请原谅暴力
不是伤害和虐待的代名词
两块彬彬有礼的石头在燃烧
融化成洪水
一块窗帘布
挡住了火焰外泄
窗外，风在树叶间呼啸
正好抵消漏出的喘息声
渡口
每一天，都有人
站在渡口
等着挤上小轮船
河水流得䢷么湍急
水中埋过渡河人
也不见河水停留下来
悼念片刻
我像前世落水而亡的孤魂
一次次站在渡口
又一次次折返
我不知道自己
在等待什么，更不知道
哪一朵浪花会飞溅到我的眼睛里
夜色中，小轮船静静地停泊在渡口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人
像我一样，明明登不了船
也要日复一日
来到渡口，碰碰运气
端午节
小河发大水了
母亲从不让我们靠近小河
她说，我们不是白娘子
瘦弱的身子
还不足以与大风大浪抗争
在端午，她会煮好棕子
先挂一串在神龛下
她总是这样
在节日里，不忘祭供先祖
我吃着棕子
想到白娘子也想到了屈原
老天也应该想到了他们
怕人间的水不够
拼了命地下雨
也不管，人间终会
水满为患
小满听雨
听了半夜雨声
也不见泪水涌出来
坐在神龛上的人
从前总是半夜醒来
听雨，不让雨声吵醒我
雨不知道小河已涨水了
挂在叶尖上的水珠
像刚忓悔过的泪
掉入河中
就不见了踪影
每一片荷叶都盛放一颗洗过的心
静静地听荷花开放的声音
雨停下来后
半亩荷塘
响起一声声被神吻过的蛙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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