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悬空的思念
母亲是讲究细节的人
她制造的万花筒般的细节
被时间打出泡沫
风一吹，飘向了虚无
我鼓足勇气迈进老屋
站在相框前，站在蛛网密结的灶台前
拿起刀铲，弯下腰
却还原不出她疲惫的眼神和慈祥
喉咙哽住，
不能畅快地喊一声妈
离去时，我的脚步沉重
好想从飘忽的思念里
摘取一个可以时时把玩的词汇
春天，播种到窗下
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大风
风一次次发力，总想摧毁什么
塔尖、屋檐、树木、桥梁
最终是人的意志
街上的行人稀少
就连窗前习惯性的远眺都不见了
嘶吼从每一个缝隙挤进来
市场里，断树枝砸到铁皮屋顶的声音
提着无数心跳
楼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带来又一种恐怖
我打开一本书
每个字都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
不一会儿就四散而逃
它们都带着翅膀，有的钻入大脑
花盆的韭菜，匍匐、站起
站起，又匍匐下去
我触摸了它们的柔软而坚毅
冰凉冰凉的
双塔晴烟
拒马河不是一段没有句读的古文
那两座矗立的辽塔
是在河水回肠荡气后的感叹
还有逗号、句号、问号
荆轲去奔赴使命，郦道元逶迤而来
刘备穿着草鞋登上蜀汉圣坛
赵匡胤在赶制的黄袍里完成人生蜕变
他们都曾
站
在
这
里
诵读连篇累牍的大河滔滔
甲辰之春，我抚摸塔身经文
寻找过前人遗落的断发
点燃它们。历史一页页亮起
造塔的姑嫂杨柳婀娜
纤细的手指梳理塔上纹理
孩子的哭声响了千年
泪水化为晴烟，缭绕千年
双塔和拒马河互为依傍
守候这座古城，亦——千年
这一日
风一次次发力，总想摧毁什么
塔尖、屋檐、树木、桥梁
最终是人的意志
街上的行人稀少
就连窗前习惯性的远眺都不见了
嘶吼从每一个缝隙挤进来
市场里，断树枝砸到铁皮屋顶的声音
提着无数心跳
楼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带来又一种恐怖
我打开一本书
每个字都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
不一会儿就四散而逃
它们都带着翅膀，有的钻入大脑
有的与风汇合
泡沫箱里的韭菜，匍匐、站起
站起，又匍匐下去
我触摸了它们的柔软的刚毅
冰凉冰凉的
最美四月天
拒马河畔的垂柳风韵刚好
婀娜中不失矜持
它们在水上翩翩、顾盼，却不深陷
野鸭游过来，成对的时候
一些人总误认为是鸳鸯
它们追逐、等待，凝望的眼神
一点不缺少情爱
紫花地丁与二月兰，在各自领地妖娆
风在其中传递消息
阳光从不厚此薄彼
连水上漂流的花瓣，也被聚光成春天的尤物
它们一路的笑声
不是告别，是另一种奔赴
花瓣雨
小区里的晚樱浓妆艳抹
一朵比一朵雍容
羡慕，又心生一丝怜悯
四月多风
不会怜惜招展与招摇
十二日那天，我站在紧闭的窗前
目睹凌厉风中一场巨大的飘落
心中的电闪雷鸣持续很久
风停了，我捧起它们凝视良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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