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师泉河
一
依旧兵荒马乱，桃花
开在去年的枝头上
我是风雪中沽酒的夜归人
见不得桃花的红
我爱那些死亡之花
无声无息，一片一片地飘落
大地太过贫瘠，必须
攒够银两，才能购买春天
请原谅一个嗜钱如命的人
他的骨头在发芽
二
羊群静卧，时间宽裕
它们在反刍陈年旧事
穷人总会有青黄不接的时刻
挺一挺，也就过来了
不必在意，那些发酵的草料
散发着浓烈的霉烂味
能够救命的都是珍馐美味
不似富贵人家有的挑选
只要咀嚼，就会有春天
三
暗流涌动的是草根
在等待，冲锋号吹响的时刻
那时，漫山遍野的红缨枪
会把新桃换旧符
转动的车轮，留下深深的印痕
风雨过后，车辙、羊蹄印
都是一只蚂蚁
无法逾越的辽阔的海域
四
必须面对，早生的华发
是一场革命的到来
潮流如洪，来不及思考
北归的燕子早已启程
有准备的人才会赢得先机
在梨花带雨的时刻
把满腔抱负，细数给先人
君不见，玉门关外
依旧白雪皑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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