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声音是一连串灵巧的动作
田柔刚
人勤春忙早,一年之计不用吆喝
闷头憋劲先翻过半个月日历
惊蜇的雷从农民怀里贴地奔来,它
与泥土和种子的腹语由浅入深
地下芽,枝上苞就开始鼓涌
雾洇湿了天,看着轰鸣,听来无声
细雨芭蕉摇曳,竹影打窗,嘤嘤
海螺里鸣响大海的欢腾
脚步敲亮了夜灯,听到料峭和
光明的钥匙插进锁孔转动,这
阳光下的声音沒有影子
暖和的晨曦给声音颁发诏书
可以醒来、站起热身
无拘无束地拔节,随便走动
成为犁铧和炊烟上活泼泼的生命
按捺不住的绿和杂色交响的嘈嘈
盖不住草尖一滴露轰然落地
桃艳梨媚,不敌樱的花气娇嫩地嚷嚷
牲口动情、热烈绯撩的虫鸣鸟鸣
声音在早春,是一连串灵巧的动作
要产生新生命和接踵收获的繁荣
形容词不管用,会显得笨拙
只觉得这些动静,乱得人心痒痒
不在乎耳膜被磨出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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