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就是一只小小的羊
文／马志高
1
我原本就是一只小小的羊
古往今来
我们与草地为家，与树叶为食
乃至溪流上漂过的一支小木棍
都是我们寻找的浮撑
我们与人为善，与物相融
逆来顺受
鞭子来了，挺背而迎
屠刀来了，伏颅而就
在手执箭矢利刃者眼前
反抗不过是让更多的血横流
现在又被病毒追杀
干涩的眼睛被风拍打
泪腺被挤压
直击天空的泪水
写出一串庄严、凝重的字
内涵疾言厉色
问苍天，问大地
被任意宰割的命运何时休
2
我还是嫉妒那些大老虎
丛林法则限制不了它们超越的想象
贪污受贿数亿百亿计
包养大妾小妾数十数百计
挥动权柄
国家财帛数十亿数百亿流失
触犯了王法
它们的命还是挂着免死金牌
它们吃了羊
它们安然无恙
不过，羊不能伤了它们的性命
被法典拉出去的都是羊
或者坚固的圈就是羊的春秋
休想踏出自由的空间于半步
3
休谈梦想。醒来已经荒诞不经
只谈修炼
让自己的魂魄一世一世的修
修得百世
我的正果简单，要求极小
修得一张老虎的皮蒙在身上
这不是为了狐假虎威作势作福食肉人间
而是立在群羊之边，与前来残害羊的真正老虎作搏斗
4
休谈梦想。醒来已经荒诞无稽
都说阳世好
一旦入阳，头皮攥紧了痛
时光浑噩
寸节寸骨不安份于肉体的包裹
哪里来的无形刺钻进腹腔
老伤旧痕带着痛忆着往事
就是轻微的风，也似柳叶刀
刮骨浸毒
5
过去的民间，谈阴世色变
阳世间犯恶
阴世间走刀尖下油锅
阎王殿前拔舌
如今谈阴者自喜
身披阳世皮的人无可奈何
我坐在阳光明媚的阳世尽力化解着自己身体里的阳性
我任自己的身体整整烧了一夜
我拒绝了妻子手中的温度计
我渴望这温度继续上升
病毒最怕高温，肮脏也怕高温
嗓子在冒火
我不得不保持沉默
只听着火苗在喉咙里哧哧作响
我拒绝了妻子送到嘴边的水
曾经的火苗吞噬了大楼里边的人
包括一个三岁的孩子
作为赎罪
我要让自己身体发出罡气的火
人世间已经遍布病毒
新冠病毒只是一个载体
没有足够大的烈火
茂密的荆棘、高大的古墓、遍布的垃圾
它们挡住了通往自由的路与自由的艺术
烧毁它们，必须是铸剑的烈火
烧毁它们，必须以血为油
烧毁所有的病毒
人世间就少去了许多悲惨的命运
2022.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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