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烈士
环形的护拦誓死保卫着路，它们伸手，
一字排开。在晨光的照射下露出
浑身锈蚀的伤痕，那过度操劳已然掉下的
几层皮，薄如纸屑，落在草丛。
一只蝴蝶似乎从中嗅到
流下的血，不飞走，翩翩起舞，
开表彰会。它几乎遗忘
在这草地，不会有观众，也没有烈士，
可瞧见只有石头一样
坚硬冰冷的心。当路向前过分运动，
陷入盲区，视线受阻于一片山坡上的树。
一辆失事的车如同一群莽撞的牛撞来，
在清醒与糊涂之间，车上的人
忘踩“欲望的刹车”撞伤节制的方向盘，
车侧身瘫倒。路躲避不及，拉起长长的伤口，
在太阳的炙烤下，流一滩冒烟的沥青。
这无端的祸事并不能让路
放弃坚守职责。生来就默默承受，
无数脚与车的踩踏。从乡村到乡村，
从县城到县城，从城市到城市，
疲劳的人们几乎发癫，受阻于对狡猾的同类
无从下手，唯有载着货物驶过，
外出寻求价值，担保失衡的内心
跌倒于这迷人的景观，一把发红的钞票，
一些假山假水的游乐园，
几只被观赏的动物面面相窥。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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