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菜心
/老一代航母

远看小青菜像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母亲倒在病榻上，依然是一只跪乳的羊
小青菜被虫子啃空了，骨头连着筋

那空洞的部分，漏着傍晚的风
蟋蟀的呻吟。一瓣一瓣耷拉的黄叶
归于黄土。早晚有一天，小青菜会变老
但还会从根部发出绿油油菜心

强烈的念想，在母亲蜡黄的面部蔓延
与微弱的呼吸和语重心长形成反差
我听的仔细，她是吃怕了药才想起小青菜

母亲不相信，春天的菜叶会生悲伤的虫眼
正如我们不相信母亲会得不治之症
只能喝几口米汤维系着生命

在菜园，我找到一颗颗砰砰跳的青菜心
每摘一棵，我的左胸口就咯噔一下
一阵地难过。仿佛这菜心，就是我的心
我要把它摘下来，献给病倒的母亲

2022.5.1

大标题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