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乡情生诗意(组诗)
文/濮建镇
《几根蛛丝横在扬园墓前路的上空》
一本《补农书》为先生
合拢好一个新墓
还让坟前的石牌坊
也有着植物的模样
这个钻进农业深处的人
任凭生前死后如何扬名
始终不离乡野
不弃虫声花草
以至这新墓通向外面的路
已拓宽至四五米
仍来通灵的蜘蛛
不知用了什么功夫
飞架起几根银丝
似乎要警示一些人
别痴想改掉先生
早就入了骨子的草木春秋
《在南王村看着茭白谈诗歌》
茭农双脚踩进或拔出淤泥
让我想到了
诗歌也可以向泥水深处
猛扎下去 扎得多深
不必让人看出
但必须要让人看清茭田上
那指向天空的一把把碧剑
守护着一支支
已经高出淤泥的嫩白
像茭白对生活的馈赠
剥去外衣 就有
滚烫拥抱出来那种滋味
不用再说你也懂的
《在乌镇百床馆》
幽暗的光线让我看到
一百多个睡姿
还没有一个醒来
钻进床体那些梦呓
抱住木纹
扭动得让床架
脱落掉了许多红漆
还有捂不住的裂口
在向游客说些
已经失声的话语
不管你听没听见
原来有些逝去的
只是深睡在梦里了
就像历史
时不时就会醒来
喊上几声
《濮院国界桥》
吴越的国界已经被抹去
连通国界的小石桥却还在
那是对一段岁月
被划开的缝补
而石桥风化的表面
仍有两国成为历史的影子
原来消失的只是国名
小国界已溶合进
中华的大国界中
已很少人关注的国界桥
正静默在一个军机场内
每天守着军机的起落
更像是从没放松警惕的哨兵
在历史长河中
王位没有几块石头长久
《桐乡桂花村》
一个芬芳四溢的村名
安静在季节的最高处
四五户瓦房掩映于
几十株碗口粗的桂林中
整片林子长成圆月状
还依着一条月牙状小河
如此恋月让我不得不想
这个小村子很有可能
是从月亮迁来的
是要逃避吴刚的砍斧
难怪村民只卖
桂花糖桂花年糕
就是闻不到桂花酒香
村舍也让桂枝密密遮掩住
任十五的月光照遍大地
在天上别想看见
村子里的一星灯光
只可惜带领众桂树
逃过了吴刚砍斧那棵桂花王
却险些命丧于喂的太多化肥
现在整日一副痴呆的样子
不然 我还可能会问出一些
有关桂花村的秘密
《屠甸汇丰楼》
一幢六角六层的塔形楼
六六大顺的指向中
一百一十级楼梯踏步
向我透露出 汇丰楼
已经不是一幢建筑
我从一楼参观到六楼
已经感受到
楼内的那些宣传窗
纯属摆设 村民的心里话
早传递给楼体在说出
我要补充的是
这幢六角六层
一百一十级踏步的塔形楼
已经远超一个村子的愿望
这是像形文字与数字
融合在一起的魅力
《钱君陶故居》
藏在六十来米深的小巷里
一阵臭豆腐干味飘出来
把我拉进这座低矮的小院
人去 屋却不空
展示出的物什都在闪光
只可惜 我已听不到
老先生亲口说出
到底是海宁人还是桐乡人
他是用两座君陶艺术院
很好平衡起了
前半世与后半生
这艺术的灌注与彻悟
重塑出老先生给世人
臭豆腐干一样的回味
《福严声的钟声》
在福严寺 本以为
撞钟击出的是破残声
但我完全错了
石补的钟身
发出了比所有铜钟
都要宏亮清越的声音
莫非青铜抱住石头
像树根找到了泥土
像乡愁怀拥村庄
有了不觉流浪的踏实
声音才如此清脆得有底气
这口用石头补全的铜钟
如同有了先祖庇护
以残缺获得完美
将寺院的名声敲响进
江南四大名寺之中
香火自然越烧越旺
《桐乡野菱滩》
上千亩水域
没穿件衣服
抱住也赤裸的甘稞墩
做着野性十足的梦
天抖一片蓝盖下来
却被不安分的鱼
在里面搅动
每年野菱花
总在却到好处时
星星点点红出来
似乎极力要证明
这片水域确确实实
还是处女
《在范蠡湖畔》
我来得太晚了 湖岸边
等待出丛丛芦苇与甘稞
这些藏匿过越兵的植物
也学会功成身退
隐居到水边 藏进
时间的幽静处 却被我
惊飞起一群野鸭
好像是为我的来到
二千多年前的风从湖心吹上来
七月的热火一下被熄灭许多
缅怀历史 心需要宁静
我努力寻找着范蠡与西施
湖畔相依被湖水
投射进天空的身影
结果只见一片空茫
时间这头怪兽
真能吞气一切吗
在我有些失意时
听到同行的文友在叹息
范蠡湖所在的蠡湖村
改叫红星村了 呵!
我顿感失望
如果改叫“红心村”多好
我敢说 所有词典中
没有比“红心”这个词
更能精准表达范蠡与西施
为祖国所作的牺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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