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不妨把灌铅的时间浇下，
和着妻子的咆哮，傻孩子的笑，
以及喋喋不休的母亲抱怨日常
伤害很快会被佛法化解
刀子也越磨越快

出于同理，不妨尝试抛开家业的困扰
从开光过的罗盘中寻找方位
上好的尸体就尘封在堆满金银的墓穴
拔出插在他胸口的生锈的刀子
想象这富贵人家生前的孽债

可是，刀子在生锈前
一定经历过非人的折磨
否则，要光滑地穿透富人的胸膛绝非易事
他一定被磨了又磨
就像今日我磨刀的风范
只是当年他缺少了佛法的庇佑，犯了错

再不妨想象他未来的样子
顶在发髻上那高悬的令剑叫人瑟瑟发抖
曾经的嘲笑和不满都会过去
他不必再用于杀人或屠戮弱小
以他的重量
仅仅悬垂着，就足以震慑鸡毛当令箭的人
他们的手中未曾握过有力的武器
所以根本未见真正宝剑的模样

那样的宝剑
一定是有人怀着怜悯之心磨了又磨，
比如一个暗室，或饱受非议的法堂下
被孕育了真正的慈悲和仇恨的
从一把杀人的小刀
磨成拯救苍生的悲痛的大剑


2018.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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