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树与犁
也许我想过解开被吊离地面的石头
做为垫脚
好让我可以扯住果园边上
果实累累的枝条。在我少年时
可不曾预料树林也会消失
一条小路隔开它们
我不记得
是黄牛驮着狗，还是狗叼住牛绳
沿着又窄又长的独木桥
泅往对岸牧草茂盛的绿地
如今我明白那块石头的意义
就是让树存在着、弯曲着
发挥自身的柔软，顺从我父亲的意愿
直到最终被锯下
成为一张远离土地，洗尽泥巴的手扶犁
某个收旧货的人带走了它
并且故作轻松地告诉我：
这是块很普通的木头
来自于一棵极度忍耐的相思树
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舌根带着秤砣的味道
2020.06.17禾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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