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需要“大喘气”
--读赵小米《雨水词》
苍凉
读到赵小米的《雨水词》时,忽然的一楞,又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通观全诗就是我们日常爱写的雨,百写不厌的题材,也是百写难以突破的篇什。但她的这首在轻写之中挑起了之重。而且颇觉得有新意,有陌生感,有个性,并有辽远阔大的感觉。
当再读,又读,重又读,感觉其诗的写作明显地存在“大喘气”。
所谓“大喘气”,谓讲话时停顿不当﹐引起歧义。而一首诗在写作中,恰恰是需要引起歧义的。诗就是让一种不可能成为可能而引起读者无限的遐思。
“雨水一再敲打这些虚构的事物”。这可以理解为一个人在雨打芭蕉的屋内,闲坐静听时任意联想的过程。“虚构”一词用到这里并不奇特,奇特的是后面连续的三句:
一棵另有寓意的梧桐、一扇不能自我庇护的门窗
一条奔走相告的河流
仔细想:这并非奇特的“奇特”放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雨中的梧桐、门窗、河流很平常的事物,日常所见,普通之普通,不用诗人专意地指出来,不用“虚构”,它依然为现实普通之“实”,以非“虚”而呈现“实”,却特指为“虚构”,这个驳论即为这首诗出奇之处。
如果退一步,我们把“虚构”一词取掉,直接写雨中的梧桐、门窗、河流,似乎也可行,一种不出意外的呈现带来雨中“盛大”的描述,完成一次雨的意义。但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一般来说,在读者这里无出其右,当在预想之中,也就没有了新意。
而恰恰是一个“虚构的事物”限制了读者的想象,又反其普通而行之,以“虚构的事物”命名非“虚构的事物”,这种一张一驰的呈现,使这一笔得到了不得不严重的关注,诗写与读在这里均获得了“意外”的惊艳。
由此,随着梧桐、门窗、河流,雨中的纷纷的意象纷纷而出,无限空间在读者已经缩回的想象这里,又突然地放开放大,收束不了。
为此,有了“雨水正迅速抵达我窗前”,有了“在人间,我再次沦陷为一叶孤舟”这样瞬间啸聚的陡峭场面。
这种避实就虚、虚晃一枪的写法,带来了突然加强的意外和留白,这个“虚构”由此形成一个“扣”,随着虚构的解绑释放而自然生成的张力,让一首诗显示出其特异与个性,造成了这首诗在第一节中以实写虚、虚实相接所构成的氛围,为后一节的继续深入奠定了坚实基础。
“很多年了,一直臆想一场雨”。诗写在这里又一次回到虚拟:强调虚,因为结尾要借这场雨抵达一个个人臆想的境界,即让一场雨复活不能复活的事,将读者带进又一次没有准备的一次想象空间,从而又获得一次意外快感。
由此,诗写形成一波三折式的呈现之美,读者亦同时获得荡气回肠的阅读效果。
附原诗:
原诗: 
雨水词
赵小米
雨水一再敲打这些虚构的事物
一棵另有寓意的梧桐、一扇不能自我庇护的门窗
一条奔走相告的河流
当我在深夜里把一场雨描述得盛大
雨水正迅速抵达我窗前
在人间,我再次沦陷为一叶孤舟
很多年了,一直臆想一场雨
带着深意
替这座城爱抚那些不能复活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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