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岭八章
文／接受命运馈赠
1.
尘归尘 土归土
你不见你 我不见我
太阳第九颗心脏箭窟填平 需绵延山峦一寸
一寸跋高 假如天父是铁匠
大地是砧板 我淬火之后独行于高原至西
不遇 金弓 陨星 或被立为衣襟敞开的春秋
居所一滴水 一步开外一臂之隔的另一座山
换不下
其清更清 其浊愈浊
我去哪一边 穿过大地：土窑之堂 石棺之窠
裸着大腿 后臀以上愈合成倔犟隆凸结疤骨线 裸着幽泯眼睛 露珠魅影
越滚越大 喉咙里呛出来泥沙或浓烟
我把耻骨闸于山门
村庄和粮食的祖先平均分予 而神灵
孤单活着
2.
古炉
幻觉的人类祈语无以所得之炉 因而
这里居主多么奇怪而志趣昂然 山雨之仪式
满天压来 只为献出古炉
我首先看到她 一尊圣女的沧桑
然后 枯竭的瞳孔死死盯着我 记住我
简约的骨什载越牛车 皮筏
还有木屐状盛蛊之皿
正当一年一年变幻着吸尽妖娆 而古炉
炙手的古炉 上瓴巍峨不怒而威
下足入于平静霜色或静水流深
见证我悲绝 掺我立于高原西头
不忍剥开黑锈
或举之 怀之 负之 或时在彼岸裂谷
蹲踞大风 有日归来
3.
崖头大鹏蓑衣端立
弱小的冰草也会飞将起来 待秋黄时
霜高过天桥足音 我和松柏咬紧紫岩听瀑布传说
同时相信盘古澄清天地 神农尝识百草
相信每一次运动创业神祉或毁灭虚拟的方向
相信徐徐而来 爱 狂幻若梦的小鸟合鸣
果倘如此 出自那弯喙勾勒的命运次序
独鹏一飞 鸟瞰分水之后
经历了什么
4.
陶片欲假途我身 而灭我枉凝蚕眉之国
古骨多情不弃 遍抚我的肉体 只开了情欲闸门
不容辩驳的事物太多太多
而一头扎向未知或光明构建的深长黑暗
给我眼睛 好将埋葬新尸
北方黄土 南方脂粉 英雄和懦夫
5.
腐朽若是腐朽
这是分水岭以来流水积淀的结局 天意
我们在大海相认 涛天巨浪并雷电交织
而顿挫之停的瞬间 我们渴望交臂拥怀
无需眩舞旅力 泥沙 灵石 芸芝 血肉
堆垒的帝国之侧 数有金戈与大纛
时间块状物质砌筑连天浩渺长堤 其水
蓝幽幽 其山壑林木齐森森
是啊 镰于割黍 灯于沐诗 乳于哺儿
6.
江痒及河
河痛及江
我手指间流淌中耳之脓血 碎镜之白发
而于背颈镌刻的到底是诅咒
还是宿命之谜题
遍地荒冢皆为眠而不死的力量
7.
冗余茅舍与殿堂
瓜子 居住耳室 繁赘修辞磨砺岁月前锋
他的腰力弯于纪元槐根却扭动山峦朝向
他的牙齿是新的神话 咬破 煮熟 用舌头
祭祀活着的祖国
虎豹 蟋蟀 勺药 无首无尾笼罩的毛须混合的
先贤圣王
至敬至爱的父亲 我是一滴水 一分为二
我先于您 隐晦于山峦无以复还
至于八千里雨脚如麻
至于天马圈厩
至于独挂酒肆 有我流泪的容颊
8.
我隐居 且无为告白世人
听我仰天大笑嘎然而止 我保持相信
草莽之爱叠加经纬涌动 霎时诀别 红唇
推离胸椎 登上自由阵地的脚手架
惊鸿一瞥或及眺望 夕烟沦为沉沉的吟响
多我一个不多 少我一个不少
双手沾满古兽和鲜花的生理之血
我需一滴浑沌之水 洇阴天际腐朽的边角
默念钜细碑文
静待心死
而再者复活
凭谁游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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