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诗大赛】三月漫想

苍凉


三月，在移动。在一双翅膀上。
攀升，拐弯。在一座山上。

一座山没有前方。
所有的前方都是它的前方。
站在它的任何远方，所有的遥远，
都是它可有的疆域。它在移动中，
伫望的人是它保守的臣民。

我围绕一座山移动我的漫想。
它在春天的自转之中抛出碧涛。
溅湿我三月的返青荒根。它移出我身外。
如绕身飞转的空竹，抖出一个披满绿叶的青年。
浑身散发扑鼻的森林气息与一只猎豹的腥味。

但我愿是它放飞的密枝繁叶中的一枚橘子。
带着自身赭石的富矿，飞向外星。
2046的星光碎片，点燃一座山的沉默与贫穷。

如果一座山没有移动：雪拥蓝关马不前。
温庭筠在板桥之上，看不到唐朝的霜。
白居易没有清泉白石流过的商州。
淹没进花影投射的幽暗通道的我，不存在。

如果三月不能移动，一座山不能移出身体的雪，
长出麦芒；荒草地无法消失，生出橘林。
如果春天不能移动，放弃生长；旋转；攀升。
失去一座山永恒的前方。三月不再是出生。
婴儿不再啼哭。没有星外世界。

但三月拒绝死亡。
三月，在移动。移动一整座山的我和春天。

202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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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水北 发表于 2021-3-14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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