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部落:诗歌维度的转换与诗歌质的升华——解析女诗人川美新作《拆钟人》
空灵部落
时间不老而年轮有限。时间不老是在于它的公平公开公正性,对世间万物都给予了厚爱。年轮有限则是树木纪事的年轮也会随枯木老去。诗人对时间的敬重就是对生命的敬畏,其二维的对立统一早已成为诗人永远探寻的命题。女诗人川美的新作《拆钟人》正是探寻时间与生命孰轻孰重的灵魂之作,在感性与理性之中提供了神秘的幻化之景,让人欲罢不能。
钟是时间的显形之物。始于工匠,终于隐喻。几乎每一个男孩都曾被钟的神秘性而迷惑,无不独自在家拧下了人生的第一颗螺丝钉。在川美的笔下,这个拆钟人则是一个成人,曾经的男孩已经长大了,他的拆钟是对计时缺失的不安,也是对生命的不安。诗人注目于虚构角色的情景再现,这来自于慧眼的穿透之力:“拆钟人摇动一口坏钟”“没有一点儿时间的声音”。转动的钟以人们最为乐见的方式,完美地将时间以针的形式和转动的声音而对其形声化了。一旦缺失,预示着灾难将要降临。于是,“拆钟人不相信时间也会死”,他要“开棺验尸”。诗人客观冷静地观察,以零度抒情的方式,叙述了拆钟的过程,诗人精准形象的词语锁定了“时间已腐烂成一具枯骨/牙齿咬着牙齿”的悲惨景况,这时间之死亡并非时间向度的终结,而只存在于生命个体的终结。这是一个成年人不可或缺的思考,人的价值如何经得起时间的考量?也许行走于世的肉身不会思索,但诗人的灵魂务必会追问而欲知究竟。诗人的一生便是追问的一生,天问无果,诗人便后继有人。我们应当尊重于诗人的选择,这既是诗人的担当又是其责任。
钟之死,时间果真就以其残骸示人吗?远没有那么简单。诗人不仅设问,更重要的是去发现常人之未见,陌生化只是一种舶来之技巧,诗人在锁定词语的内涵之外还能让词语的处延飞一会儿,词语的神奇组合不是为了超现实主义不够而去魔幻现实主义,而是以精神之气去支撑并打开神秘的洞见之门,这才是生命的礼遇。川美在处理这个质的飞跃上表现了她的真功夫。“拆钟人继续拆钟/把卸下来的骨头装进蛇皮袋/并最终埋在一棵桃树下/他低头干活,桃花落了一肩膀”。显然,拆钟人在处理钟之残骸的时候,诗人将其置入于更多的维度之中,桃花之落如同三尺之上的神明拍了拍拆钟人的肩膀,便使其诗在新的维度中获得了新的要义,诗歌质的升华便有了新的空间,这便是无敌的宇宙观。
更为可贵的是诗人只是呈现,其诗终于隐喻。隐喻是文字背面的内核之物,藏而不露,秘而不宣。每一个读者都会觉得其中有价值之物,他会以其阅历体会感悟“游鱼之乐”,往往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是生命的共振之象,其扩展因人而异,其乐无穷。诗人川美的这首诗,让我们看到了她对词语的精准理解力和对叙事的沉稳把控能力,以及逻辑推论结果的异外表现,其腾挪与穿越都纯熟自然,不同于西方诗学解构主义的坍塌,而是东方诗学生命的轮回重建。
2020.11.19
附诗:
拆钟人
◎川美
拆钟人摇动一口坏钟
力度越来越大
然后,耳朵凑近,听动静
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儿时间的声音
拆钟人不相信时间也会死
他找来组合式螺丝刀
迅速揭开钟的后盖
像撬开一口棺材
拆钟人惊讶地发现
时间已腐烂成一具枯骨
牙齿咬着牙齿,十分可怖
看不出原先是狮子,还是老虎
拆钟人继续拆钟
把卸下来的骨头装进蛇皮袋
并最终埋在一棵桃树下
他低头干活,桃花落了一肩膀
2020.8.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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