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   年

  陶兴明

     一

小时候，喜欢天空
天空是我的梦
每到夜晚，靠在母亲怀里
数着星星，寻找属于我的那一颗

星星有着太多的故事
天空湛蓝璀灿
我不知道星星和人之间
有多大距离

母亲说，天上有一颗星
地上就有一个人
有一天、一颗流星陨落
地上一个人死了

从此，对天空
产生莫大的敬畏

     二

我的童年，在饥饿和贫困中渡过
每天上学、要背回一篓猪草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我的世界，眼前的村庄和田野

每当爬上山顶
心里会特别的自豪
以为那是天的尽头
想摘下天上那朵白云

我曾钻进树林抓鸟
在村外的烂田打仗
到田边的小溪捕鱼
光着身子比谁尿得高

群山和村落之间
是我们的世界
是我能想象和触摸到的空间

我知道，飞得最高的是鸟
跑得最快的是马
最好吃的是葛根和地瓜
最纯洁的地方是蓝天白云


     三

小时候家乡的井
一年四季水碧如玉
人多时、冒出很多珠泉
人走了、汇成一条小溪

因为有井、日子过得生动
有了妇女淘米洗菜
杵衣梳妆的笑声

井水像根丝带
把街邻的温饱和希望
紧紧拴在一起

小时候第一次挑水
担着桶走在回家的石径
不知喘了多少口气
到家时只挑回半桶水

     四

家乡的地名土语
让我愁肠寸断，乡愁缭绕
如痴如醉

我在寻找，村口的牌坊
古老的石磨，扭动的小足

寻找属于我的
那份情感与天真
像血汇入我的饥体

故乡，儿时的摇篮
心灵的寓所，刻在心口
挥之不去的记忆

故乡，挥之不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