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我总是荒谬的（外二首）
胡春良
灰喜鹊
在枝头起起落落
却不知道
我把山楂当作
宝石
热血一样的色彩
让白云目瞪口呆
自由
就是秋天的马
奔腾在我的身体里
我像孤独的游侠
在一支草页上
鼓角铮鸣奋勇征战
一朵小花
勋章一样贴在胸口
我有许多士兵
一队队一队队
玉米高粱南瓜
红辣椒狗尾草
还有爷爷
讲了许多遍的故事
铁血九万里
一曲蝈蝈
在山里沉睡许多年
我家的小黄狗
居然在林莽中奔腾
松鼠狗獾大野猪
都惊慌失措
小河奔流山岳峥嵘
迷失的我
居然被邻居老爷爷的
旱烟袋
敲得生疼生疼
《大山的寓言》
据说大山有许多儿子
或猛若虎豹
或温若羔羊
或彬彬有礼
或粗暴凶蛮
但是他们有无比慈爱的母亲
就算大雪纷飞也倚门盼归
据说
大山的每一个儿子
都有奇怪而雄性的名字
他们的故事
一如山间干透的木柴
历经沧桑
也能燃起熊熊烈火
足以焚毁所有的寒冷
据说
最有才华的诗人
最有深度的哲人
都无法破解
这一个又一个谜
据说老人们
却可以讲一个又一个故事
《老农》
一袋旱烟
比村口的古槐古老
许多心事
同荒草一样疯长
一声叹息
是七十岁的苍老
不再有力的身板
是英雄暮年
儿女打工了
城市是他们的庄稼
家乡成为乡愁
父母成为遥远的牵挂
守望的土地
终将荒芜
乡村也会荒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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