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现代禅诗的精神内核:于无常中见真常
现代禅诗最显著的特质,在于其对“空性”的现代诠释。台湾诗人周梦蝶在《孤独国》中写道:“昨天,我穿过/我和我之间的沙漠/遇见我自己。”这三行诗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禅理。“我和我之间的沙漠”指向的是自我的分裂与疏离,而“遇见我自己”则暗示着一种对本来面目的寻找。这不是逻辑的思辨,而是直观的体验,恰如禅宗所言“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奥冬的诗《世间孤独与你丝丝相扣》:“月亮滑入松林/最初的针扎的寂静/真的是好大的,月亮的寂静啊”。古石的《莲池花开》:“蜻蜓贴近水面,薄薄的/羽翼,正把莲池升上天空”,意境美带来的禅境美。
洛夫在《金龙禅寺》中写道:“晚钟/是游客下山的小路/羊齿植物/沿着白色的石阶/一路嚼了下去。”钟声化作小路,植物仿佛有了生命在咀嚼——这不是简单的拟人手法,而是万物融为一体的禅境表达。在禅的视野里,没有主体与客体的绝对分别,钟声可以是路,植物可以有欲望,一切都在流动、转化、相互渗透。女诗人李南的诗呈现一种转承机锋之妙:“当我路过新垒的坟头/猛然钻出一簇矢车菊/你看,连死亡也那么好。”——《那么好》。曹红燕也有诗《无关悲喜》:“十六桃花盛开/粉红如霞/这是谁家门前美丽的春景/桃林后,竟是一排二排三排墓地/中间一条小径穿越/无关悲喜”。
现代禅诗对语言的运用极具特色,它深知语言的局限性,却又要在局限中展现无限。余光中的《夜观星象》如此写道:“万籁俱寂,只余下/星与星之间的对话/我欲倾听,却只懂得/光年与光年的沉默。”诗人试图倾听星辰的对话,最终却只懂得“光年与光年的沉默”。这种对沉默的领悟,正是禅宗“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现代写照。智维法师在他的诗《风儿来喝茶》中用常用的语言写岀了极美的禅意禅境:“坐在茶寮/门响了/风儿也进来/喝杯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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