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海纪事（处一首）
黄会儒

8月16日。开海了
妻买回一斤小鱼
清蒸的。它们躺在盘
子里
赤裸着，像活着的模样
我举起筷子，一个又一个
扭断它们的头
蘸着血一样的酱油下酒
连骨头都吞食了
小小的鱼，很软很香
我把它们的头吃完了
就吃它们的身子
总觉得这小小的鱼
味道如此鲜美
如果再长大一些
那味道会更加鲜美吧


杀年猪

每年除夕，我家都杀猪
母亲早早烧好开水
几个后生卷起衣袖
母亲目光落向那头养肥的猪
不一会儿，猪被五花大绑
像罪人般在石臼上挣扎
刀光没入喉颈，血色不停涌出
嚎叫声渐渐弱成一丝喘息
最终归于沉静
大家忙着开肠破肚
肥胖的肉终于摆到砧板上
我们在院外跳绳，唱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年才有一个除夕……"
厨房里飘出肉香：杂汤、白切、红烧
此刻，鞭炮声也随之响起
我们围坐一起吃年夜饭
父亲夸赞猪肉肥美
母亲低头吃饭，默不作声
妹妹突然说："它从来都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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