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很大
冠盖如云
不知其几千里矣
根深入海
绵延如血脉
不知其几万年矣
有鸟如国
啁啾如潮
不知其几亿羽矣
只有一只
立于树冠
晴日色赤
雨日色玄
众鸟鸣时
它独默
众鸟默时
它独鸣
众鸟鸣喜声
它放悲声
众鸟鸣悲声
它放喜声
大飞机
1972年
他为了追一架大飞机
在田埂上疯狂地奔跑
摔倒后膝盖被瓦片
豁开一道口子
后来每听到飞机的轰鸣声
他的膝盖都会隐隐作痛
每次疼痛都会激活久远的记忆
那只钢铁的大鸟没有羽毛
银亮的机身喷涂着鲜红代码
踉踉跄跄地掠过那片窜天杨树梢
在喧嚣的革命歌曲里
差点沦落到亢奋的人间
雄狮
一群鬣狗
在啃食一只病死的雄狮
最后剩下了一副骨架
唯有雄狮的头部
它们不敢去触碰
那是草原之王
最后的威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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