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有时候我一个人进去
外面闯荡，所背负的事
就留在门外，有时候
那些背负的事也跟着我一起
进了门
那些我放不下的事里
主宰者，面孔可见，声音可闻
这让我在厨房在客厅在卧室
在走动在说话
都不得不，沉默或低音
修
用螺钉和刀，用方形、圆形
长短不一的螺栓
和一扇锁、把手故障多年的门作对
一声讶异，食指渗出血珠
故障多年的门，也在卖力地修缮
一对年过半百的人
日落时分，门变得温顺
我们变得手脚轻缓，心绪谦卑
新的锁和把手，流畅地
导往更私密的家居日常。在那里
尚有心知肚明、无法修复的坏
继续坦坦荡荡
争吵
移动在墙后的你，不知道那堵墙
用两处几近落地的玻窗，出卖了你
逃无可逃，你身上
总有钥匙孔转动的声音
你眼前所喜欢的北方，杨树的高拔
赤裸裸地被如盖的春天
一览无遗地镀亮——
你争吵之后多么沮丧的样子
正好发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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