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汉
文/龙平

他把借来的天放进车里
利用鸡鸣前的时辰开始赶路
是西瓜，蕃薯，抑或辣椒茄子之类
因为过于幽暗，没人知道
即使早市剥夺了田园里的一切
他心疼而心甘情愿
他用阳光咬断的草做成毡帽
用风腐蚀的地皮做成风衣
安之若素
而他过于苛刻那双脚了，硬硬的
也不施予血管和神经
所以不知道轻重

直到日子陷落在他的胡须里
他才把天还了个干净，清点之后
赶夜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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