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行




窗外，清晨像开始推动起来的碾
空气像透光的旧毛巾
早起是一种习惯，像阳台上的铁栏杆
或者我绷紧袖口、纽扣，和被忘掉的伤
灰暗的所有只是眼底的一些浮尘
摸索着穿穿久了的脏污的鞋子
然后，把起皱的棉手套套在左手上
我拧开红漆的橡木门
它的咔嗒声响亮而开阔，滚下楼梯就听不见了
我躬身、驼背，像个很老的老年人
咳嗽不可避免，因为黑暗也是一种烟
行程就是坠落，带着哨音，带着划伤的空气
二楼之下也是之前，是一楼的阶梯
一楼外便是又一个带星的晴天
旧砖地印有水痕，灌木青绿在围栏里
一两盏灯游过来，又游走
两盏灯，车的滑动，拐过街角就远了
薄雾只是一种模糊的视线
有人在右边的楼上突然亮起了灯
还有水一阵子的哗哗响声
我拐过那个街口的时候
旧铁皮挡住的正在建着的建筑有一种威武的静
或者是一种死，它的气氛给予的喑示
明确，当然也可能仅仅是我自己的感觉
卖大包子的和五味千层饼的小贩
早摆在小区门外了
还有漫开去的空间、升上来兴趣和意思，以及天空降下来的沙子
也许，我的穿行仅仅是对尘世的触摸
是对活着的另一种假借
我需要某个位置，或者我需要忙碌一下
哈罗电动的车灯是哑的
它该告诉我的前者，但它放弃了
我在灰色的清晨躲躲闪闪
穿城慢行，或偶有不远处的看不见的眼睛正在看着你
那么地凝重、专注，当你回顾
他又迅急地转过了脸去
6点3刻仅仅是一个概念，其重要性只是我的自我设置
我在世纪国宏小区的东北角停下来时
一群久等的人正在登驶往太平镇玻纤集团的班车
拥挤得含有某种特殊的秩序井然
大巴开走时，人行道又拓宽了些
我挨着路沿石，擦着绿植的边沿，等我的同行者
兴致是一只鸟或一片光，或我抬起的柔婉手势
清晨像一堆推倒的瓦片，它们之上是鲜亮的霜
我向远，即南，望了望，那里，有烟有云
气象的三月，已是曙色满地


——2023.02.15邱枫《早行》

兴致是一只鸟或一片光，或我抬起的柔婉手势
清晨像一堆推倒的瓦片，它们之上是鲜亮的霜
我向远，即南，望了望，那里，有烟有云
气象的三月，已是曙色满地

田暖老师好！

我向远，即南，望了望，那里，有烟有云 气象的三月，已是曙色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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