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边
日将没。目光里，唐朝饮马的人
饮那一盘红，乡关何处
光如血两滴在剑上
滑向刃尖儿。落入凝望者的身躯
凉风割断自己的片羽
柳叶擦伤空气
鱼嘴吐出气泡把虚无娱乐
水波潺湲：忘记身后
此刻何时，此岸何地
去上游不能简化为回溯
村庄古老是总在眼前的云朵生动
灶火来自丛林
一堆干枝，一群人
穿着豹纹衣，戴鸟翎花环
脸，彤彤，滚烫。从中找出
母亲。最初的居所，引领的永远
外面在下雨
雨将手伸向房子
我写下一个又一个字
屋里更暗了
玻璃上淌墨迹
雨溢出
某个空杯子
忽然，闪电
杯子碎了
手上的鲜红，压下了一切惊愕
撕下字句
先擦手
再包住风雨雷电
处暑贴
蝉声难觅，林中热闹
走远，我又失去了一些时光
其中的物、事，人
和一个夏天的期盼说
再见。这个被等待充盈的季节
背影丰腴，只有我身边的秋水瘦
山后高粱红彤彤，我说不出
两手空空。眼前串串草籽将落
饱满、金黄。女诗人倔强以其象征
她的无望。我学她将鼻息
捂热。今日处暑，天地始肃
山中
未见刀斧，所谓大道无形乎
断崖不做声，风和水三心二意地
打探裂隙深处的静。让秘密
归于神秘
苔藓侵道，抑或，我是闯入者
停步，附身。它有性感的
触觉。鸟鸣、虫嘶、蚂蚁的小爪儿
它都漫过一层软绿轻漾
蹑手蹑脚。退到几片树耳旁
把涌过喉结的话排好队，心绪
依然不稳。“天高云淡”
应景，还是触景生情
抬头。大片的蓝， 一朵白
渡过山顶：它为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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