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下来的时光
文/春眠(甘肃)

父亲脑梗后的前六年
常常搀扶着长木棍
挪到核桃树下，看着
空空的丁字路口
母亲把饭菜端上小桌
在茶水和旱烟中交替
打发涌涌不退的时光

母亲去世后三年
父亲每天坐在炕头
看走窗口的每朵云
望着晃动的枝头，能否
跌落几声麻雀的叽喳声
抡起木棍锤击桌面的声响
压不住他发飙的吼声
等待野了一天的黑猫回家

他把铁锹、铁叉拉到炕边
赶跑深夜看到的陌生人
他把夜幕压进烟窝点燃
盯着百看不厌的戏匣子
他才能忘记自已，关掉灯
看白公鸡叫过几遍的天空
是否泛出了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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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跑深夜看到的陌生人 他把夜幕压进烟窝点燃

他把夜幕压进烟窝点燃 盯着百看不厌的戏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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