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鸟类群体
树林，草地，田野，荒原
它们无处不在
当它们鸣叫时，即使集体大声呐喊
甚至比不上一只叫丧的乌鸦引人关注
它们总是成群结队飞翔
那扇动的翅膀，显得多么土气
远不如大雁和天鹅那么优雅。但
它们是世上最大的鸟类群体
即便你选择无视，它们依然现实地存在
看啦，一群麻雀
铺天盖地飞过来了！它们
将在这厚厚的积雪上，刨食秋天的残羹
或者人类和其宠物口中漏下的冷炙
白鹤
诗经里飞来的白鹤，以蓝天为背景
梳理春天的阳光。它扇动翅膀
将一方天空，擦得镜子一般明亮
一只白鹤飞过，雪山融化了
冰河解封了，留下巨大的空白
供姗姗来迟的春天，续写绿肥红瘦
它那雪白的身影，祖母头上的白发一般
纯净，温暖，藏着故事。它的叫声
总是带来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一只白鹤飞过九皋，声闻于野。最后
翩然驻进一幅水墨丹青的国画里
南京怀古
朱雀桥边，野草花换成了月季
桥下的河水，流逝感依然
夫子庙旁的乌衣巷里，穿乌衣的人
在斜阳下进进出出。王姓和谢姓的本家
见面时频频点头，全无祖上出将入相的架子
燕子在夕阳下飞来飞去，就是不肯
在青砖水泥的堂前筑巢。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都是如我一般装束的平民。古典的建康
早已随秦淮河流走，留下一个
鸭血粉丝的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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