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并不知晓它来自哪里，只觉得好生耳熟。那声音，从耳边，后脑勺，从脚底升起。
护工也不晓得我在寻找什么，因为追出去时它已经停止。因疫情的缘故，多日禁闭式的治疗已是无聊至极，难得忽然听到这么美好的声音。
它的美好，不在于各种音乐播放器里听到的那种。而是在于，你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想不起它叫什么；尤其是，你压根不晓得它来自哪个角落的神秘。
整个病区很长，我曾用步子一次次来回丈量，有三百多步。后来确定声音来自护士站，才晓得，是病房的呼叫铃声。
其实，一直都用病床上的呼叫铃声的，只是不知道，传到护士站是这样温馨的音乐铃音。而我们病房的呼叫铃，可能喇叭坏了，每次只是亮灯提示。
再后来，也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铃声的名字是《致爱丽丝》。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听过这样安静祥和与美好的音乐了。在感觉上，它完全不同于手机上听的感受。
它不知何时会忽然响起，或者何时终止。它不在手上，不在眼前，不在身后。只是它来时，你会情不自禁地追随过去，寻找它，并尽可能地，想留住它。
但是往往会事与愿违，很快它就消失了。或消失后又再次重来。
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静静地等待爱丽丝的到来，然后起身，追着它过去。
病区里的铃音
第四天，我们可以走得更远些
病房里实在太安静
每迈出的一步，都落在呼吸上
窗外，一个颇大的篮球场
足够我们瞭望
再远处，高楼林立在远山前
我不知道，除了自己
还有谁在默数时间的脚步
满怀心事的病友，面色凝重
年轻的护士
这里唯一流动的白色云朵
当长长的长廊，响起好听的
——致爱丽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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