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暮春的时候 那些洁白的梨花
开始凋敝 开始枯萎
还有那些火一样的桃花
总在深夜将酥胸扒开
梦里我不再流出一滴眼泪
那场弥天的雨
依然替我溢出午夜的河池
不 三月的江南
不能没有雨
不能没有桃花
不能没有明月 湖泊 流浪
和足够的夜风
二
我血性的烈马
正从江南的烟雨中
奔驰而来
窗外 没有月光 没有淡淡的薄霜
只有一只乌鸫横行在水面
这让我想起了
在秦淮浆影里弹唱的董小婉
或许它华美的裙摆上
还安放着绝艳的诗词
去紫金城的宫殿
讫求
那位风流的天子
来一场选美吧
把星星告诉黑夜
把花朵告诉春天
把爱情献给玫瑰
三月也有乌鸦
也有悲鸣的长诗
在灌浆的麦田里
那些比风还轻的民谣
就隐藏在红蜻蜓的翅膀里
只是你不能轻易打开
像是将我掠入时光的怀抱
三
我听到母亲 静静地站立 在光阴深处
我不再执迷不悟
总想趁着这轻盈的夜风
将暗夜的烛火点亮
我听到这风
沉沦于梦中
那株在母亲目光中摇摆不定的槲树
又发出类似于重金属般的响声
将我牵引至久别的故乡
四
更多的时候 我只能匍匐着
这种匍匐不等同于跪拜 不等同于臣服
我摩婆着这来自于奢望的痛
将那簇浅紫色的苦欄花
抛于浅浅的雨中
所有的设想比不上
一株海棠的盛开
所有的马匹透出深遂的目光
那些苍凉以外的菖蒲
从千亿年的光阴中吐出一丝明艳的
游丝
而我
只是在繁花似锦的春天
哀悼一只蝴蝶
四
从三生的词典里
去探究
命运河流的走向
用绵延不绝的雨水
为枯竭的河床祈祷
所有的深情多像一场曼妙的交响乐
在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声里
那群有着黑翅膀的天鹅
只是静静地栖息于
我的手心
不要醒来
不要用莎翁悲惨的剧情
为昙花开罪
在夜晚
我一等就是三千年
五
那些被深夜镀满金色的牛羊
正啃食着庙宇前
那片绿茵茵的杂草
耶和华的歌声在湖里沉没
黑夜 并不能揭开
多维世界的本质
我开始在蘼蘼的梵音中
超渡与救赎
忏悔与祈祷
前世 我是雪
今世我是什么
不得而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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