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中的荒诞表达
雪克这首诗紧贴医院里的一个小片断来写,直接以医生的口吻“说”岀来,是名符其实的用口语写诗。诗以荒诞的表现手法,呈现出一种变形、异质的感觉,耐人寻味。语言上通晓顺畅,浅而不白。存疑、质疑的精神为全诗增添了厚度和意味。仔细研读起来,它的妙处还在于,“医生”质疑“先生”的声带和声音,反过来,在诗的留白处,在诗外,“先生”或者其他人也在质疑甚至嘲笑“医生”的怪异举动。这种有形的和无形的感受,像双线结构一样给诗歌带来了张力。
诊断,为了给事物作出某种判定而进行检测,本意都是好的。但如果前提有误,思路出错,或者吹毛求疵,将多余的东西强加于其中,检测,存疑,都成了某种负担、痛苦和伤害。物极必反,有时事情做得越多越精细反而出错,反而没有作用,甚至显出荒诞离奇来。不做不行,做太多也不行,然而可叹的是,世上陷入困境而不自知的,知晓又无力摆脱的,皆大有人在。不少看似不该发生的极端情形却总在发生,这大概是日常生活中的悖论之一。有时候,用貌似不可理喻的人和事,以反常、反讽诗写,揭开盖子和面纱,揭示人性中的弱点,反而显得奇特,幽默,智性,更具警醒作用,能收到的艺术效果自然很不一样。
2020.7.30
附:
诊 断
雪克
先生,经过检测扫描
我认为,你身上的器官都是你的
现在存疑的是
声带。虽然它发音正常
无异物
没有受损迹象
但它,好像不是你自己的
先生,请大声说出你藏于胸口的秘密
复述三遍你个人的
最大渴望
我才能给出准确的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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