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
文／赵忠义

羊跪乳、鸟反哺
是母子关系
一只老钢笔
嘴对嘴
对着一只小钢笔
喂  蓝蓝的钢笔水
是母子关系

可我今天又看见了另一种
特殊的母子关系

在下冯小学门口的空地上
停着一辆老式的三轮车
和一辆半新不旧的单轮
我觉得它们
挺像一对母子

我观察它们有一段时间了
有时，我发现
单轮会送一壶油给三轮喝
有时呢
我发现一根小小的管子
插进三轮的油箱
活像一位母亲
在把乳

我仿佛看见
五十年前
年富力强的壮三轮载着我
载着嫩单轮
第一次进城卖菜
给我买作业本子
和蓝蓝的钢笔
那是我贫穷中的
又不甘心服输的中国

五十年后
我又仿佛看到
一个年轻的长大了的壮单轮
在拖拉着亦瘫痪亦中风的父母

今晚，在祥和的月光下
我用我还不算太苍老的眼光
将这对停泊在校旁的母子
轻轻地抚摸
轻松地
抚摸

明天，我还有课
我要去睡了

谢谢你，总算还有两个字

对于我来说，这样的两个字都是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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