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镣铐！啊，铁链
重访龙华烈士陵园
最怕回忆那种久违的声响了
可又真想再看一看
那张淡忘已久的鬼脸——
啊，镣铐！啊，铁链！
能不探问囚室门口吗
那儿有过撕咬真理的狂吠
一时令自由民主瘫痪
如今，它只是石墩上的哑巴
记不清已闭嘴多少年了
啊，镣铐！啊，铁链！
能不拜谒烈士就义地吗
那儿有过扼杀正义的枪声
一时令日月星辰昏暗
如今，它只像骷髅的双眼
看不懂人民当家的河山
啊，镣铐！啊，铁链
能不聆听纪念馆的诉说吗
历史在羁绊中曲折蜿蜒
不过，它的碎片正适合
铸成胜利的纪念章，挂在
共和国英雄儿女的胸前
啊，镣铐！啊，铁链
告别龙华烈士陵园
满园桃花送出一份关于
春天的试卷，我该如何解答
它的昨天、今天、明天
啊，镣铐！啊，铁链
二. 通往就义地的地下通道
入口处守候着
守候着黑暗与光明
出口处恭迎着
恭迎着自由与死神
镣铐早已遥远
如天边风沙的蛇行
脚步依然很沉
如大地惊雷的滚动
啊，这不是历史重演
通过，却并不轻松
静静地呼吸吧
呼吸这角灯的阴冷
以免地上霓虹的眩晕
细细地咀嚼吧
咀嚼这石壁的疼痛
以求追梦路上的清醒
三. 无名烈士墓前
脉搏已埋入泥土
头颅倾听碧草的呼吸
我看见地平线上
你的巨臂至今高举红旗
明净的蓝天上
有你圣洁的信仰
广袤的大地中
有你永恒的基石
难以估量无名的价值
但在幸存者面前
我敬仰真正的英雄
是你，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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