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属于他的隆重的“节日”
我的“袍赛”——过完尘世里的最后一日
唢呐吹响，铜锣敲响
那日远方的亲戚为他而哭
我们杀猪，喝酒，谈论他的过去
百日织成的黎裳为他穿上
那日他所有的美好被清点
将和山上的小草睡在一起的，无名氏
一个有姓名的无名氏——我的“袍赛”
那日我们齐聚村里，给他温暖
原来他亲戚如此之多，集满了村庄
大家一起喝酒，吃肉——
他们为“袍赛”送来的酒肉摆满了长桌
他在尘世也就是在这座小小村庄
结庐
活过一回
死者为大——“台作”说
他所有的日子都该被尊重
我们原谅他所有的劣迹
翻出关于他的每一件小事
在阳光下，渡上
金箔
40年前他也是抬棺青年
把亲人送上山——
他来时悄无声息
他走时锣鼓喧天
这就够了——忘了悲伤——我们说
来日不多——
我们都爱过，痛过——
我们是一群蚂蚁，爬过
这片被踩得油黑光亮的土地
我们过他的葬礼就像
过自己的葬礼
20210328作
20210402修改
20210403二改
注：【袍赛】伯父，音译，黎族赛方言对伯父的称呼。【台作】老人，音译，黎族赛方言对老人的称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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