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部落/诗以老树而存在，老树以诗来归依——简评黎二楞新诗作《老树》
空灵部落
人到中年，登上巅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切背负都是命运的轻与重。诗人黎二愣苦于一份纸媒困死于手中而悲戚感怀，在此心情之下写了这首《老树》，并醉倒在酒的愁海之中。“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诗人借老树读自我之心，也让读者读出了苍茫，读出其怀古之忧。
做人与写作，重过程而不问结局。这是生命过程的写照。人生在世属于自我的时日无多，而能获得快乐的时光廖若星辰。“诗和远方”只是悲苦之中对期望的幻化符号，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抵达。现实主义诗歌对事物的复制，将一门艺术作为技术对待一直让人不敢恭维。诗永远是诗人心性的无中生有，节外生枝。黎二愣此时的心境可想而知，他的脑海只有枯木老树在晃动:“最后一片叶子，从枝头悠然滑落/悠然得雅致与从容”这既是现实困境，又是其泰然自若之自信，他不是奔着落幕而去的，是他后退一步而审视生命过程的“雅致与从容”。这正是诗人与常人的区别所在。他将镜头一拉:“没有繁枝茂叶/可简洁瞭望地之老天之荒”。回首往事，历史的沟壑与群峰尽在眼前，他将自己的成绩铸成一枚胸针，别在了天幕之上，虽败犹荣。乌鸦与凤凰都是身外之物，成功与失败都是事物发展的内在的必然结果，不以抉择论枯荣，这“与树，皱巴巴的表情无关”。
诗人调整心态，枯木可以逢春。但他依然显得不舍而悲壮:“如此淡然/还在乎什么落叶之后经历断枝/乃至树身，同尘土灰飞”。个中滋味不是身处芳草园，而是不甘于秋风之劲，落叶归根。然而面对现实，你只有顺其自然。道法自然，不是万物随我，而是“物竞天择”。老树自有老树的样子与存在的哲学。人生每一个阶段都有其不同的色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诗人以镜为目，还愿了一个真实的自己:“没有翠绿与花团簇锦/亮相，便无惧有没有水分/唯有气色苍茫，安然与沉寂”。这让我想起了曾经所见的硅化木，枯木无惧死亡以硅化自己而存活于世。诗人则是以诗硅化其木，诗以老树而存在，老树以诗来归依。
在这2020年岁末跨年之际，此时此刻品鉴一首人生感怀之诗，甚有共鸣。当黎二愣决定将终结纸媒的头版头条写出四个大字《不说再见》的时候，其心是落泪的。但于2020年，我们“不说再见”的诀别确又需要信心和勇气。2020年是国人苦难之年，我们活过来了。英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雪莱曾在《西风颂》中写道:“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2020.12.31跨年夜
附诗:
老 树
◎黎二愣
老树，损之又损
最后一片叶子，从枝头悠然滑落
悠然得雅致与从容
没有繁枝茂叶
可简洁瞭望地之老天之荒
世事荣枯，枝头站着的乌鸦还是凤凰
与树，皱巴巴的表情无关
如此淡然
还在乎什么落叶之后经历断枝
乃至树身，同尘土灰飞
没有翠绿与花团簇锦
亮相，便无惧有没有水分
唯有气色苍茫，安然与沉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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