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希望
顾城
我和无数
不能孵化的卵石
垒在一起
蓝色的河溪爬来
把我们吞没
又悄悄吐出
没有别的
只希望草能够延长
它的影子
微微倾述，天人合一
——浅析顾城的《微微的希望》
淇河
声明一点，自己只是一个初涉评论的习作者。这是应石马老师邀约，平生第二次写诗歌简析类文章。不足之处，大家权当娱乐。
根据个人的读诗经验，读到字数越少的诗，越是战战兢兢，生怕遗漏掉，哪怕只是一粒珍珠。读顾城的诗更是如此，比如这首《微微的希望》，没有几个字，也没有几个字是生僻、不认识的。但是，当你整首诗歌读下来，会发觉自己恍惚间，被一个魔法“垒”在诗歌里了，是一次非常微妙的天人合一的情感之旅。
我们先来看一下，诗人自己是如何进入天人合一的诗写：
第一节，“我和无数/不能孵化的卵石/垒在一起”。读完，我们不禁要自言自语地发问，究竟我是谁呢？答案自然是，“我”是“卵石”。接着第二节的“我们”，第三节的“它”都是齐齐指向了卵石。我们是无数不能孵化的卵石中的一颗，因此，诗中的“无数”两字，道出了，我们与河溪边的普普通通的卵石，并无多大的区别，与它们垒在一起并不能引起从身旁经过的人的注意，只不过是一石头而已。然而，也正是“垒在一起”这个短语的应用，让我们开头提到的天人合一成为了可能，下面诗人的深入描写，就会印证这一点提法。接着，我们会发现，诗人为什么不直接采用“石头”这个意象，而采用“卵石”这个意象呢？这就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也是我们一再浪费笔墨，值得进行细究的一个环节。“卵石”。“卵”其实是生命的像征，是产生生命的一个载体。因此，就引入了“孵化”这个词。我想，写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石头“而采用“卵石“这个意象了吧。字数越少，用词越考究，这是一个卓越的诗人所追求并要到达的境界！
那么，能与“孵化”二字相关联的，是不是都应该是有生命的呢？按常理是这样的，但是，我偏偏是一卵石，有卵的外形却是一块石头。那得多久才能孵化成生命体啊！这个过程可能是漫长的。你的答案也许是：永远不能。所以，希望是不是微微呢？其实，诗人在第一节，给出的场景是绝望的。孵化。再漫长，也不可能！希望是微微的。所以，便有了此诗的题目。
接下来，我们再来读第二节，“蓝色的河溪爬来/把我们吞没/又悄悄吐出”。这是绝望的加深！不知道心细的你，看出来没有？这个卵呢？既孵不出生命，又不能当作食物，这种绝望是何等的大！注意这里，蓝色的河溪爬来（修辞手法，不用多谈了吧）。河溪的“爬来”与“吞没”，将饥饿的，在寻找可吞食之物的河溪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其中，什么样的东西行走用爬，什么样的东西吃食物用吞？其所隐含的深意，所影射的，足够你展开想象的翅膀。诗人，就是在那样的境遇中，发声。好了，我想问一个与吃相关的问题。你吃过鸡蛋没有？也许你不喜欢，但是饥饿时还是可以吃的，是吗？可是，诗中第二节，对于“河溪“的吃是怎么说的？“吞没”、“ 又悄悄地吐出”，实在难以下咽啊！“吞没”是饥锇形态的强烈表现。连饥饿的河溪都不愿吃它！那么，卵石是不是连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呢？当然，诗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
让我们带着这样的疑问，进入第三节。“没有别的/只希望草能够延长/它的影子“，这是绝望中的微微希望。看出来了没有？这是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即然我什么都不是了，那我就一直躺着吧，与卵石们一起抱团取暖！可我躺着躺着，身边的地土，卵石的夹缝总会长些杂草之类的吧。这个”草“的出现，让卵石实现了不可能的孵化（草的隐含属性，使卵石有了拥有生命的可能。所以，选用语词得注意其内在的、外在的、隐含的属性，就是这个道理），这草就是卵石孵化出来的希望。这里再插入一下，什么是天人合一（不想浪费时间解释这个概念）：
诗人的生命
在卵石里
在河溪里
在草中
希望虽是微微，只要有一丝微光，就能够映照出它的影子……。“卵石“与“草”在电影蒙太奇手法的应用中，借着卵石越垒越高，草就依着卵石垒起的高度，越长越高。两个意象得以重合，两个不同的生命在此嫁接，融合一体。诗人在此没有顾影自怜，而是借着草之顽强生长，告示世人有一种顽强的生命，在你未知的维度一直存在着，滋长着，无论任何境遇。“影子“是诗人所孵化的，”卵石“的生命延续……
顾城，一个能进入天人合一诗写的诗人。那些个人硬生生地给人家安个——童话诗人名号的，是因为他们听不懂神的语言！
2020/1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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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别默默的看了，快登录帮我点评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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